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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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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對。”她想起在四方館時,似乎就是這種抱姿。 此刻她居高臨下,行人紛紛對她行注目禮,但她本就不在意他人的目光,稍稍環緊他的頸子,很自然的把所有的重量都托給他,臉頰窩在他的肩窩取暖。 習慣真可怕,她竟已習慣他身上的溫暖,她的嘴唇微微貼上他的頸項。他也習慣了,居然不會再僵直了。 其實,她也真想知道,習慣之後,隨之而來的是不是生膩?他倆,是誰會生膩? 帽子與面具令他人認不出她是誰,但女子的斗篷倒是好辨認。有人經過時取笑道:“小子,她對你唱求愛曲了沒?唱了你就直接抱她回家暖床吧,沒唱,那便在床上逼她唱一遍吧。” 門一開,周文武眼瞳就是一縮。 九行躺在長榻上,而徐直正壓在他頭上。 這幾日,同墨已能下床,每晚堅持來陪徐直一會兒,哪怕只有力氣替徐直解個腰帶或脫下鞋子,她都心滿意足。 她看了擋在前頭的男人一眼,微側進門,一看榻上,臉色立即大變。 她還來不及走到榻前,九行就看見同墨,忙不迭的將徐直推開。 “徐直!” 徐直跌到地上,下意識的環住頭。 她記得這是她的房間,不是後院。今晚她回到她的房間,就只想看個書就睡了,而不是讓人持續生火的。 “阿武?” 周文武撣撣衣上的灰站起來。“我還以為,你看上那小子呢,年輕又俊秀,是不?” 徐直瞥去一眼。 他轉過頭與她對上。“徐直。” 她等了又等,沒有等到他說下一句,突然間,他開始解自己的上衣。 “……”徐直想說她累了,她很清楚自己的狀況,只怕今晚他再怎麼撩撥她都不會動情,還不如早點睡養足精神。 偏他有時像是自得其樂,只做一半他也不放棄。姓周的腦袋,真的不是她能理解的。 但,當她看見他結實的上半身有著無數的血疤,她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走到她面前,冷漠的看著她。“徐直,你可知道我的噩夢?!” “噩夢?” 他卻不再說下去,臉色有著隱約的堅決。徐直尋思一會兒,道:“好了,既是噩夢,今晚我陪你吧。”就當她認栽了,撩不起來不幹她的事。 她低頭解開腰帶,突然,她聽見男人的歌聲——“我有寬闊的臂彎,女郎啊,你願不願意靠著我?我有強健的體魄,女郎啊,你願不願意摸?我有足夠的精力讓你快活,床浪千搖白蕩難分舍,別讓我思你度日如年啊……” 男人的歌聲低沉而充滿感情,感情中有誘惑、有承諾、還有……徐直慢慢的抬起頭來。 他定定看著她,繼續唱道:“度日如年啊……女郎徐直,今日與你邂逅,但願與你相愛纏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女郎啊你願意否?” 歌聲收到尾聲,兩人仍然對看著。 周文武忽的失笑。“我想唱便唱了,你不必看的太重,但我希望我們公平交換。” “交換?” 周文武又沉默會,才道:“我就是想要你的身心,非要不可。我也知道你從未喜歡過我,我只是求一件事,你若做的到,他日你喜歡上其他男人,我便不在碰你,那時也不必共葬了,我周文武不願與其他人共分。我會留在西玄替你看完周文晟的結局,但,你許允我,在我能讓你動情的一日,你不可去找其他男人上床。” 徐直看著他。 周文武陰狠的笑道:“可悲的皇子,落得這般結局,果然他人說的沒錯,誰先交出真心,誰就輸了。我這真心千瘡百孔也不甚好看,你大可放心,到那時我對你也差不多厭倦了,不會再糾纏你。” 徐直哦了一聲。她伸出手,輕觸到他胸上的疤痕,慢吞吞的說道:“看起來,都是為我愛的。今日我到學士館,是想看一地的風俗民情,原來那一地有個傳說,說人的靈魂藏在雙瞳裡,在臨死前看的最久的人,來世這一雙眼睛會追尋那人,也許會有機會再續前緣。” 周文武一怔。 “那一地,又有一說。人生如半圓,另外命中註定的半圓,是靠接吻尋找的。若然彼此都能動情,由唇而至全身,那就是靈肉合一絕非單純的性欲,這是將自己最深的情意送到對方的身心裡。我記得,那一族的人都以溫柔見長,周文武,你完全不像啊。” “……” “難怪我次次覺得奇怪,你要撩撥我,任何方式都行,為什麼這麼單調的老從接吻挑逗起呢,我都快以為你對人的嘴唇有瘋狂的迷戀呢。原來,你要我們魚水之歡時,必合成一個圓嗎?原來你是這麼的喜歡我啊。” “徐……” 她的手指滑至他腰間,取出暗袋裡的同心結。她直接拉成直繩,周文武見狀,臉色一變:“……這是你的,你想送誰?” “我看玉珮是鳳凰,順手買的。周文武,外人打的同心結,你也要?”她毫不遲疑的打起另一個複雜的同心結。打完之後,並沒有交給周文武,反而自己收起。 她朝他輕輕笑起來,道:“周文武,你的歌聲,我很喜歡,雖然以前有人對我唱過,但我從未記憶過,你唱的是我唯一記住的,我心情……很特別。”容易使人有心甘情願的衝動,這是她在街上或雲卿所唱的求愛曲裡感覺不到的。原來除了感情外,求愛曲還因人而異,因為對這個人有感情,才會產生其他的感受,原來如此。她直視著他,聲音略略放柔道:“你陪我做個實驗吧。” “實驗?” “如果你的求愛曲能讓徐直與周文武到最後都沒有各行其路,那麼,在我們共葬時,墓裡將放著這個同心結作為證據。你跟我,就是你心裡的那個圓。這要花一世驗證,你可願意?” “……徐直,只有你跟我?” 她笑道:“我不像你啊,阿武。你情欲來的又快又疾,每每叫我吃驚。”她偏頭想了下,摸起發尾。“要說此時正是未及肩也算,過了肩也勉強是。周文武,你唱求愛曲另我很有感覺,今晚試麼?靈肉合一?” 周文武看著她。 她看著他,微微笑著。 忽的,他一把拉過她,徐直已經習慣他這樣的動作,看似粗魯,但其實處處顧及她所能承受的。 唇間相沾的刹那,徐直動情的回吻了回去。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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