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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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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直看著白華,淡淡的說道:“你九宮圖做不好,這一次你給我用盡你的腦子。你仔細聽著,我走後,你盯著書房裡的書物全都要抄錄送進墓裡,等我將要入墓前沒有人與你會面,你就想盡辦法弄個假屍進去,將我的骨灰帶走。我曾答允阿武,不歸根在西玄土地,你跟著塗月班的人走,出了西玄,你隨意掩埋就是。九行尚有父兄,須留京師,你就留在這裡,等著徐達的人來接觸,他們問什麼你就照實說,徐達重情卻識大體,她會明白一切原由。” “大姑娘,你說這些幹什麼!” “嗯?依我現在的情形不一定能挨得住長途路途,在這情況下,犧牲你們兩條命有意義嗎?” “等……大姑娘,你生是西玄人,死也該是……”趙紫歡困難地說道:“西玄人,以生為西玄人為傲,不管幾世都該如此,你難道……” 徐直慢慢的轉向他,突然間她微微一笑。“不在西玄,來世我就不是我了嗎?不管我將成為什麼人,都是我自己的選擇。”頓了下,她道:“好了,你們別下車,我下去。白華,扶我一把。” 白華遲遲不敢伸手。 她不耐煩的自己來,動作異常緩慢的移向車門,怕讓腦子承受更大的疼痛。 “不要啊!大姑娘,我跟九行去吧……” 選擇徐直轉過頭看她,面色蒼白,神色沒有大波動。“一個,接一個,都是無謂的犧牲,何必?既是我的身邊人,就只能聽我的命令行事。” 白華與九行對看一眼,九行先是苦笑,而後趁著徐直轉回頭去時,也不知往哪個方向輕輕磕了個頭,隨即看向動也沒動的趙紫歡,與白華同時朝徐直伸出手。 “是趙家馬車?”車門外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裡頭是趙紫歡?”趙紫歡聽出這是廷尉的聲音,也不知是不是廷尉比他們貴族還要年長,又或者他位居令人膽寒的高位,平日能夠不見就不見。他鎮定說道:“是我。我要出城,怎了?” “出城?如今陛下下令,遇徐直就地格殺,你見到她了嗎?” “大人,”車外有聲音低語:“是密令,萬不可如此大聲,萬一教學士聽去……” “學士?它國的人豈能干涉西玄裡的大事?趙紫歡,你可有見到徐直?”趙紫歡正要回答時,一隻男人的手掌不動聲色的伸進車門裡,正好被那男人的身形給擋住。 白華等人傻住,直盯著那只手碰到徐直的臉,慢慢的移到她的額頭,輕輕的推她回去。 “趙紫歡?” 趙紫歡整個人都傻了,只能靠本能回答:“沒有,廷尉,你……哪得來的令?即便西玄貴族的人都滅了,也不可能輪到徐直……” “本官也納悶,但既是陛下下旨,也只有遵旨,只盼陛下不會後悔。”廣袖下的手掌摸到徐直冰冷出汗的手,微的一頓,在她掌心裡寫上一個字。 九行瞪大眼。活? “陛下必會後悔,但,陛下旨意我們不得不聽。”趙紫歡道。 那只手徐徐收了回去。“確定是趙家的馬車,讓他們過。他們將沿官道而行,趕著與人會合打獵去,放行。” 馬夫駕的一聲,趙家馬車出了城,趙紫歡命令道:“走官道……誰啊,廷尉安排誰在官道?” “大姑娘?” 徐直呼吸略略急促,低聲說道:“離遠些,如果沒有遇上人,靠邊停。等等看阿玖他們,廷尉既然趕得及來城門,說不定、說不定……” 趙紫歡道:“不成。廷尉是放行,但難保之後不會有人追來,太危險了……廷尉他該忠於陛下的,怎麼他……” “我第一個身邊人,不是再臨。” 趙紫歡停頓片刻,努力回想,這才想起來,“對,徐直跟他們差個幾歲,平常太容易被她的外貌給騙了”,當他們這一輩開始知道徐直的重要性,她的身邊人已是季再臨。 他的面孔刹那扭曲,難以想像他心目中鐵面無私的男人也當過徐直的身邊人。 遠處有馬蹄聲,他心一驚,探出車門,前後張望。“不對,前後都有人!”前面有人說得通,後面有人……白華跟著探頭看出去,眼眸愈睜愈大。前頭的騎士躍馬而下,直接問道:“白華,大姑娘在車裡?” “是……” 趙紫歡看著這滿面鬍子蓄的是否個性到看不出顏面的男人,傻問了一句:“自己人啊?” 騎士沒理會她,盯著白華懷裡的徐直看半天,小心翼翼的伸出手。 “再臨,你回來了啊。”徐直輕聲說道。 “大姑娘,我就知道瞞不過你。”他護著她的頭,將她抱出車外,道:“前陣子我收到薑玖的密語,說今日你要離開西玄去尋醫,我就想在城外與你們會合,哪知前頭戲班子漏了風聲,說是廷尉要他們再次等候。我心知有異,就先過來。大姑娘,頭很疼?” 徐直嗯了一聲。 “不怕,大姑娘的頭痛症會好的。我費盡千辛萬苦將孫時陽帶來了!”徐直詫異的看他一眼,這時後頭馬蹄未停,人已下馬,大步流星而來。來人的目光只在徐直的臉上。“為什麼要人抱?徐直,你是受傷了,還是頭又痛了?” “阿武,你還活著啊……” 周文武走到她面前,也不顧自己全身都是血腥味,就這麼握住她冰涼滑汗的手,慢慢的攏緊她的五指。他猙獰道:“徐直,你想拜託我,休想!” 徐直看著他臂上好幾道幾可見骨的傷痕。 白華輕聲道:“別握的這麼緊,大姑娘會疼……大姑娘,你看,周文武來了,那薑玖他們也……”她頓時啞口,因為周文武抬眼看向她,那樣的眼光,就是要她閉上嘴。她眼淚滾了出來,繼續說道:“大姑娘,你不是說,有事要跟他說嗎?” 徐直嗯了一聲,抬眼對上他的目光。 “周文武,我頭痛,很痛很痛,痛到我受不住了……” §第十章 步履從容的男子,約莫與徐直同齡,他刮去滿面的鬍子後,是一張偏雅致的五官。他穿著平民布衣,舉手投足仍帶貴族風采,目光掃過這間華麗的房間,甚是滿意;當他視線落在床上的徐直臉上,眼眉倏地彎起。 “大姑娘,會沒事的。”他坐在床沿,摸上她的頭。“時陽跟你提過了吧?他替你把過脈,如果可以的話,能夠儘早開顱是最好,你已撐不住長程旅途,我也不能進京,不如,不如,就在這趙紫歡別莊裡醫……”頓一下,面帶微疑。“大姑娘,你怎麼不問我從哪找來孫時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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