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于晴 > 那就是直路 | 上頁 下頁
四〇


  「是啊,怎麼了?」

  「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

  「嗯……應該是吧。」

  「平常生病,何人所看?」

  徐直聞言,抬眼看向周文武,他卻依舊直盯著易朗看。

  婁全廣眼一亮。「周文武你放了我們,我們就帶你回家治你的心病。我瞧我們的大夫絕對好過外頭的。」

  徐直眼底猛地起了一層光芒,她幾乎掩飾不住嘴角的上揚。

  「阿廣!」易朗臉色一變,喝道。

  徐直憚了憚裙上的灰塵,起身說道:「阿武是我的後院人,怎能隨你們走呢?我寶貝他寶貝的緊呢。」

  「一個男人當後院人成何體統?你心疼他,就放我們走,我保證治好他。」婁全廣毫不猶豫的說道。

  薑玖他們均是一怔,同時在婁全廣與周文武之間來回看著,周文武心生狐疑,他是什麼時候與這人有好交情?隨即他手背一暖,又是徐直熱情的拉著他。

  她看著婁全廣道:「阿武是我最喜歡的後院人,怎能隨意跟人走?我一日不看著他,心裡一日不踏實……嗯?」她低頭一看,周文武手腕翻轉,將她的手握在他的大掌裡。她眉眼微挑,對上周文武的目光,嘴裡繼續說道:「這種事我可得好好想想。」

  「等……」易朗想要再說什麼,徐直頭也不回得走出地牢。

  一出地牢,徐直即興奮的轉身,要往薑玖那裡湊去,才這麼一步,有股拉力將她往後拉去,她轉頭一看,正是周文武拉著她,但她不理,拂袖甩開他,卻忘了再度挨近薑玖,她道:「阿玖,跟他們談,問出攝魂鐘得用法,軟硬兼施皆可,我要知道去他們老窩的路線……」

  「不,」周文武插嘴,「得讓他們將我們視為朋友,親自帶我們進去,裡頭的人才不會有敵意。」

  徐直略訝的看著他。

  「好,」薑玖不動聲色的說著,卻不知是同意徐直或是周文武的,他再道:「我會辦成,不過狩獵之前大姑娘恐怕無法離城。」

  徐直嗯了一聲。

  跟著一塊出來的執金吾歎了口氣,上前拿出一份信交給徐直,「大姑娘,人是一定要交給廷尉,否則沒有法紀,何以服眾?這是廷尉托我交給大姑娘的信,他道你若不肯交人,非要大姑娘一看。」

  徐直一臉不耐的接過,直接拆了一看,從她看信的角度,除去周文武外,沒有人可以看清信上寫了什麼。

  周文武戴著面具,眼神掩在陰影下,讓人難以看見她讀到信後的看法,他只是看了徐直一眼,眼神陰鬱。

  徐直面無表情的看完信後直接撕碎。「不用在意他,信裡沒寫什麼,廷尉只是讓我看看他的書法而已。」

  執金吾嘴角抽搐。他曾聽說過廷尉在任職前書法是一絕,但要真的只是來顯書法,他頭給人當球踢。全京師的人都知道西玄西玄與廷尉不和,廷尉講法,徐直在西玄卻是一路通關無視法律,廷尉會恨她恨的牙癢癢不意外,如今徐直是明擺著人是一定要留下……鬧到陛下那裡去,就非他所能管得了。

  徐直根本不把這段小插曲放在心上。「阿玖,你去吧,我等著你的好消息。同墨,你去把攝魂鐘收妥,別叫人隨意碰到。」頓了一下,她定定的看著九行,又擺擺手。「你跟著阿玖吧,遲早你也得做這些事。」

  「是。」

  同墨不知從哪取來一把傘,遞到周文武面前,對著他比手勢。

  周文武動也不動。

  徐直並不是很在乎。「你去忙吧,別費事撐傘,這點路哪會叫太陽曬的頭痛加劇。」她自顧自的走了。

  沒有多久,身後有了腳步聲,徐直以前從未注意過人的腳步聲,只會分男與女,陰影罩住她的身子,她一側頭,就見周文武在旁。

  徐直哦了一聲,原來大步流星是周文武行路的特色。

  「等到在他們那裡治好了你的頭痛,我就將那兩個人千刀萬剮。」那聲音帶點隱忍。

  徐直看他一眼。

  「在四方館裡,你們還做了什麼?」他又問。

  徐直面無表情,「有些事,或許不知情比較好。」

  握住傘柄的手掌霎時緊繃,因而發出奇怪的聲音,她都懷疑這傘快要分解了。

  「他們,到底對你做了什麼?」他咬牙切齒的問道。

  徐直聞言,沉吟一會,見不遠處是府裡的人工湖畔,「書房裡正有人抄錄書籍,我們到湖邊座一下吧。」也沒有等他,徐直徑自轉向湖邊。

  周文武蹙眉。「徐直你這個主子也當得太窩囊,你得搞清楚你是主子,要去哪就去哪,他們要抄錄就得等你不用書房時。」

  「嗯?我怕來不及……」陽光直接落在她的臉上,她眯起眼,轉頭看向留在原地的周文武。她內心一直懷疑,又走到他面前。

  「阿武,書樓裡的那些書都將抄一份跟著我一起入墓,我怕來不及……你會一直看到周文晟的結局吧?」

  周文武沒有說話。

  她伸手摸上他的面具。「阿武,在府裡你可以不戴面具的。」她取下他的面具,他面上表情並不複雜,但徐直承認她讀的很吃力。

  她固然聰明,但若十人裡面有一人說謊,她也無法從察言觀色裡挑出說謊者,她只會依事實真相去推敲,偏偏周文武充滿矛盾。

  她試探的問:「你不是咒我死麼?現在如你願了吧,那你何不允了我,代我看陛下的結局呢?」

  周文武臉色霎時變了。良久,他才道:「死算什麼?往日說的那些不過是氣話,不能當真。我偏不讓你死,我要你親眼看到周文晟的結局才甘願。」

  「阿武,你吻我看看。」

  灸陽之下,美豔嬌顏迎向他,令人無法抗拒,他俯下頭吻上她。

  本是淺淺嘗著,而後又是無法克制的深吻起來,遇上徐直,他似乎總是無法控制自我……不知過了多久,徐直終於有了回應,傘落了地,他緊緊環住她的腰身,連連進逼,將她推到樹幹上,他喉裡發出欲/望的呻吟,沿著她的嘴角滑向她的耳垂,不經意間他對上她琉璃般的眼眸。

  迷蒙中帶點令人惱怒的冷靜。

  「……徐直,我是誰?」他啞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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