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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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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全廣皺眉。“這時什麼?搞半天,這女人是他的意中人嗎?這般護她!”他不太高興,又再次命令周文武道:“周文武,放下徐直。”周文武動了下,徐直以為終於要被放下了,哪知就這麼一下,他所有的動作都僵凝了。 徐直此時此刻極為惱恨周文武拖累她的計劃,她恨不得以身代他,直接跟他們說“放棄他吧,我跟你們走”。 易朗低聲道:“這時執念嗎?以前沒有過這種情形,還是不要強迫吧。我覺得太危險,萬一刺激到他,誰知會發生什麼事。算了,放棄他們……”樓全廣瞪著周文武。“不,眼見就要出城了,只要這個女人一句話,我們就能夠順利出城,何況今日放過他們,你以為他們不會封城搜人?”他停頓一會兒,忽的又搖了手中的鐘。“周文武。”他道、“阿廣你要做什麼?”易朗低聲問道。 “你喜歡徐直?” 徐直差點控制不住嘴角一抽,現在是搞兒女情長的時候嗎……要走就快好嗎! “周文武,你喜歡徐直愛美?”他不死心地重複一次。 小房間裡又靜默了一會兒,易朗拉了下樓全廣,正要說別再刺激他,萬一再產生心理上的矛盾,難保不會又清醒過來;突然間,男人沒有感情的聲音在安靜中想起來——“不過是小情小愛罷了。”徐直的烏瞳微微擴張。 那聲音……的確出自周文武。 老全廣哼聲:“沒辦法了,看樣子是沒法讓他放下這個女人了。”他繞到周文武的背後,也就是徐直的正面,湊過去打量她,喃喃道:“也不過就是眼睛大了點,皮膚好了點,比我還年輕點而已嘛……”徐直連屏息也不能,就這麼維持正常呼吸。 “先讓他們上馬車吧,再晚點,她的婢女會發現她根本沒去學士館,再回頭找人就糟了。”易朗去找了個帷帽給她戴上,本就冷漠的臉孔在若隱若現的紗巾下反倒更顯冰霜美麗。 樓全廣雖不滿,仍是低聲說道:“周文武,抱著徐直跟我下樓。”商旅馬車都停放在四方館的後院,這一路上都有其他國家的人在整理行囊貨物,商人們看上一眼,也只是笑道:“這次貨品是美人啊。”易朗自然地笑道:“是啊,剛跟西玄貴族手底下買來的南臨美人,是個絕色呢,賣到大魏去,絕對暴利!”所謂商旅,任何貨品都能買賣,有時候戀人也是販賣的;在館裡這一區的商人來來往往,都還在整理貨品,聽見這話,皆是會心一笑,有些人還忍不住多看兩眼帶著帷帽的美人,反而忽略了抱著她的男人。 “哈哈,西玄男人向來喜歡熱情如火的女人,這南臨女人想必有過人之處,有是絕色,兄弟你大發了。”有人打趣道,上前瞧著那背影姣好的美人,不由得按吃一驚,垂腰的青絲明亮滑澤,連一根岔頭都沒有,這不是一年兩年能養的出來的,尤其他是衣商,一眼就認出她的衣料精貴到他都不見得換的到手;再一細看,深色的絲樣很一般,平民樣式沒錯,但絲線上交錯的組合卻是有長壽之意,只是隱藏在其他絲線之下,這樣長壽紋手法在貴族間搜少見,平民哪能見識得到?他愣愣道:“兄弟,這女人真是貴族的女人?” “是啊,也只是貴族才能把一個女人養的這麼嬌啊。” “不對啊,會養成這樣,絕不可能放手的,這時哪家的女人,不可能……” “男人容易膩嘛。”易朗笑說著,裝作在趕路似得腳步加快,越過那個想再仔細看清楚的衣商,他可不能現在真的賣掉她啊。 他們四人穿梭在商人間,終於到老舊的馬車前,其餘塗月班的人按部就班各自上了馬車,有的上不了就不行,樓全廣幾乎全程貼在周文武身邊,在袖裡搖著小鐘,吩咐著:“收文武,上車。”現在也被抱上馬車,膝頭毫不留情的敲上車板,她抿著嘴吞下悶哼聲。她簡直是深深地被周文武折服了,他能夠在下意識裡堅持己見,她真不知道這時皇族血脈裡所藏有的固執還是純粹他就是個瘋子,她過去真真小看了這位皇子。 衣裙半翻掀在他遊歷的臂膀上,她半闔著眼,靠在周文武溫暖的肩頭上,帷帽下的臉青白這,一陣陣的疼痛令她耳鳴,她必須極力思索攝魂鐘的原理來分散注意力。她讓所有可能性自腦中延展成線,各自分析,令自己的大腦進入快速的運作來忘卻身體上的不適,她一向都是如此做的,直到卡的一聲,中斷她的思索。 有人進了馬車,對著外頭說道:“快,可以走了。”是拿掌中鐘的樓全廣。 徐直被周文武單手抱著,因此是背對著樓全廣,而周文武正面對著他。 徐直的右手悄悄伸進左袖裡,指甲用力掐進臂肉,以疼痛抵抗那頭痛。 “周文武,你對春風一度,如何想?” “無趣。” “……無趣?你看起來也不過三十而立年,竟已無趣?難道你是對女人無趣?周文武,你可試過男人?”徐直眼珠一轉,往周文武的面具瞟去。“未曾。” “咳,或許你對女人沒有興趣的原因,是因為你對男人有興趣?有機會可以一試。周文武,不如一試?” “男人無法生子。” 馬車裡頓時靜默下來。 徐直聞言,頓覺……這根竊聽私密無異,索性她不感興趣,不必有什麼愧疚感。周文武近年因子之故對房事感到壓力,想來也不會在其中得到多少歡愉,在這種情況下他還執念在徐達,她都想說,好歌徐達,徐達的魅力無遠弗界。 “你喜歡徐直,她有哪點好?” “一點都不好。” 他噢了一聲,自言自語道:“難道攝魂鐘也會出錯?明明之前說喜歡這女人的……”他說出了徐直的心聲。 徐直對這攝魂鐘十分感興趣,周文武就是活生生的試驗品,在攝魂鐘下所說出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她都格外注意。 窸窣一聲,她垂下眼盡力往眼角盡處瞟去,一隻男人的手突兀地出現在她的視野角落裡,然後覆上了周文武的手背。 “……”手背也還好,她連手啊臀啊都被摸過,不算什麼,徐直從一開始就不把這些放在考慮裡。 “周文武你要是肯跟我們走,出了城門我就放了徐直。” “……跟你走,放徐直。” 徐直瞟著他戴著面具的側面,眼神空洞,說出的話卻是有著強大執念,攝魂鐘攝去的到底是什麼?神魂?留下的是肉體殘存的記憶?周文武的肉體到底記住神魂的什麼?好歹該記得不是徐達嗎? “你真是……一心為她。一個護衛跟貴族的女人是沒有好下場的!”樓全廣詛咒他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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