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于晴 > 浪龍戲鳳 | 上頁 下頁
十五


  “呵──”她退向房門,反而讓他步步進逼,最後夾在牆與他之間。許久未見,他似乎不太──高興?這用詞是含蓄了些,但他雖含笑,卻散發悍戾之氣,不太像數十日前所接觸過的他。

  “我忘了你不會說話。”他揚眉,雙手抵在她身後的門板上,俯頭逼近她的

  “呵──”她張口,他詭笑,忽然封住她的朱唇。

  她瞠目,他的手臂覆上她的蠻腰,將她提了起來。

  “你的反應可以接受。”他沒親太久即抽回,瞧見她果然震驚的神色,心平氣和的微笑。她的唇相當的生澀細緻一如她的身軀,上回與她相好,並沒有吻她,那時他喜歡她曼妙的嬌軀,但不包括她的姿色,但現在,他想他改變主意了。

  他神態自若的捉住她迎面揮來的手掌,那種酥麻的欲望鑽進他的肉體裡。

  他眯起眼,像在自言:“我一直想再確定你是否真如那夜般的銷魂──”

  她倒抽口氣,開始掙動身子。

  他鎖眉,挺納悶她能輕易地撩撥他的欲望。

  “呵──”

  “不會說話,嗯?”他嘴裡說道:“那很好,用強不必擔心你叫人來。”她驚惶失措的模樣確是能暫時撫平他的怒氣。

  “我幾乎以為你並不在乎是誰上了你。”他的用詞粗俗,無鹽瞪大眼。他聳肩。“事實上,如果沒有落紅證實你的清白,我會以為除我之外,尚有其他男子碰過你。”

  “呵──”他想幹嘛?

  “我想我已經受夠了你的視若無睹。”他始終笑著,只手卻滑進她的裙內,攀上她的小腿肚。“我們是不是該討論一下船資的問題?”

  她叫了出來。憤怒地想踢開他。她可以遺忘她如何失去貞操,但不表示可以再讓他碰!天知道那夜她根本沒有任何記憶。現在這種感覺──並不是很噁心,至少沒有錢奉堯摸她的那種惡感,有些熟悉,甚至──印象中似乎有人這樣喚過她。

  “不說話?那表示同意討論了?”他自言自語:“你家居應在長安,可有任何等待你的男人?”

  她緊閉唇,不發一語。溫熱大手沿著細滑的肌理攀上她的大腿,她驚呼,發覺奇怪的神色在他臉上一閃而逝,如錢奉堯那回捉住她的小腿肚般。

  她迅速搖了搖頭,一頭青絲原本紮了起來,如今卻散亂幾撮。有些奇特,但她覺得有些不太舒服。

  “這才是好女孩。”他喃喃,帶欲的神態卻與所說的話背道而馳。

  她的臉有些發熱,但指指地下,希望能接觸地面。

  “不,我們還沒討論船費問題。你想去山東?”

  這回,她乖乖點頭,倒令他挑高眉頭。

  “這艘船的目的地確實在山東,雖是順路,但船資是必須談清楚的。你上船時並沒帶任何值錢的玩意,你該如何償付?”那大言不慚的語氣差點讓無鹽撲上去狠狠地扁他一拳。

  他這話像是她死皮賴臉的要求他似地,當初可是他強留她在船上,只是讓她發現了山東是這艘船的終站,這才心甘情願的留下,且──他──強佔了她的身子,她卻沒有要任何的報償、沒有抗議,甚至願意──和平相處,這還不夠嗎?

  他看出了她的想法,微笑:“不算強佔,那晚你並無任何掙扎的徵兆。”

  胡扯!她想反抗,只是毫無氣力!

  “我不否認迷戀你的身子,但不強取。”他停頓了會,將數十日來周密思慮下的結論說出口:“那就只有成親一途了。”忽感懷裡撩他情欲的嬌軀僵直起來了。

  她的唇張了又掀,掀了又張。

  他的笑容漾深。“想想看你腹中的孩子。”

  無鹽的臉白了。孩子?她沒有想過這問題,她的月事──似乎遲了一月有餘。粒粒細汗冒出蜂色的臉頰,她覺得有些想吐,老天爺,孩子吶!她並不是很討厭小孩,但真的沒想過她會有孩子。

  她已有不成親的打算了,想想她的計劃──等親爹百年歸天之後,她要去山東、要去任何有版畫的地方,有了夫婿有了孩子,那等於是另一座──牢籠。一輩子相夫教子,一輩子以夫為命。

  她面容慘白地瞪著他。因為他一時的情欲害慘她一生,她會恨死他的,孩子─如果只生養孩子,由她帶大。會不會方便些?

  “想都別想。”她的想法還算能摸透,龍天運忽感頭痛起來,他放下她,退離幾步。“你若有孩子,只能從龍姓。”

  龍?她的思考迅速由煩人的生養問題跳到姓氏上頭。

  他挑眉,雙手斂於身後。“我姓龍,你不知道?”他真的被忽視的很嚴重。他澀聲道:“我相信你的女僕曾跟你提過。”

  鐘憐似乎有談及過,但當時她心不在焉。

  她主動上前,神態有些驚詫。

  會不會有一個可能?他,眼前這個姓龍的男人,是那幅木刻版畫的創作者?龍姓少見,他雕刻的機率很大──

  “呵──”

  他皺起眉,看著她的唇形。話題何時轉變了?

  “不,那版畫不是買來的。你若想要,可以,等你成龍氏。它就是你的了。”

  不是買來的?那就是他自個兒雕刻的了?無鹽如燦的笑顏浮現,清冷的黑眸染起折服的光彩。忽然。他在她眼裡。不再是那麼的──馬馬虎虎不入眼了──

  龍天運瞧著她面容轉換情緒。最後浮起笑容,這回是針對他而笑。

  她的容貌不比西施,但笑靨顯得年輕純真,注視他的眼色不像在瞧殺千刀的登徒子,反而榮升為崇敬的對象。

  剛剛,他可是說了什麼嗎?

  但無可厚非的,這種三級跳的對待讓他有些受寵若驚,但話還是要挑明講。

  “成親一事,你可以消化一個晚上。然後,我會上你的床。”他停口,看她從帶來的繭紙裡抽出一張送到他面前。

  “木刻雕版姓龍?”龍天運念道。無鹽又比了比他。他笑道:“你以為是我?”

  她點頭,面露興奮之情。

  他聳肩。“不,不是我。天下龍姓雖少,但並非僅我一人。”將她的失望之情盡收眼底,那抹崇拜興奮已不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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