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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你真的這麼討厭我?”

  月兔本想衝口說是,不過還是頓了頓,才答道:

  “不是討厭,是覺得你很沒種。只不過失戀一次,就不敢再接觸愛情,未免太過懦弱。”月兔真希望他恢復愛人的能力。

  “這是你對我僅有感覺?”

  “當然不是──”月兔本想再說什麼,還是及時收了口,反而細細打量身處這廢墟。

  其實與其說這是廢墟,倒不如說這是棟破舊的屋子。三、四十年未住人,連屋頂也塌了下來,在這險象從生之地,當初能不傷毫髮被人救出,實在是幸運極了。

  “月兔,這是我遇見你的地方。”他指著一張破舊的老床。“聽說這戶人家是這鎮上唯一有能力移民的人家,打從他們離開後,這裡就再不曾住過人了。”

  “我還是記不起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月兔歎道。

  “那是你我見面的開始。也許那根本不是綁架,而是冥冥中註定要成全我們,而讓我們見上一面。”胤倫沉思道。

  月兔怪異的看了他一眼。

  “我記得你不信鬼神之說,是主張理論科學的。”

  “緣份的事很難說。”

  “照你這樣說,這小鎮上的老老少少全跟我有緣,怎麼他們不來娶我?我鄭重告訴你,我不會嫁給臺北人的!”

  “我在這裡土生土長,算不上是臺北人。”

  “但你遲早要回到臺北的。我討厭臺北的空氣、討厭那裡的噪音,更討厭臺北人的工於心計!在這裡空氣新鮮、沒有噪音,出門就遇上熟人,他們不會騙人,只會熱誠待人,如果今天我們結婚了,要我夫唱婦隨?不可能!”

  如果這是她的計謀之一,只怕她要失望了。

  “本來我應當打算讓你嫁到臺北去。事實上,我準備將工作重心移往這裡。我在這小鎮上還有一棟老屋,我們可以住在那裡,你也不必去臺北了。”他似笑非笑,像是她自投羅網似的嘲笑她。

  月兔只有氣呼呼的,逕自走向廢墟裡頭。

  “小心點,這裡的家俱大多生銹了──”語未畢,只見一聲尖叫傳出。

  “月兔!”他沖進裡頭的廚房。

  一把陰森的刀子正架在月兔的頸子上。

  他眯起眼。“你是誰?”月兔身後的男人衣衫襤褸,年約三十歲左右,很狼狽,那張臉似曾相識──不是報上那殺了三個人的逃犯還有誰?

  那男人打量著他。“你就是朱胤倫?”

  “我是。”他一直盯著那把架在月兔頸上的刀,生怕一個不穩,她的頸子立時見血。

  “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他們說你來度假,我還不相信,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

  胤倫看著他,確定除了在報上見過他的照片外,不曾見過這個人。

  “既然你是來找我,就先放了這女孩。”他冷靜地說,幾乎不敢去看月兔那恐懼的眼神,他只怕一看見就心慌,屆時如何能保持冷靜救出她呢?

  那男人打量月兔,沉思般地低語:“看你沖進來的樣子。她對你一定十分重要嘍?”

  “可以這麼說,你先放了她,有話我們可以慢慢談。”胤倫做出投降狀,表示其誠意。“如果你要錢,我可以籌給你;如果你想偷渡出境,我也可以替你想辦法,但你必須先放了她。”

  “胤倫──”月兔沒看過他這般緊張的模樣。別以為現在看他冷靜得像是談論天氣一般,不過看他右手食指輕彈自己的休閒褲,就知道他十分緊張。唉!畢竟相處的時間不算少,雖然中間隔了七年未見,但一些習以為常的小習慣,她都無法忘卻。

  不過,為什麼他老不看她?

  如果他看了,就知道她一點也不怕,說不定一有機會,她還能甩掉身後那箝制她的男人呢!

  只見那男人興奮地開口:

  “你要我放了她可以,先把那張藏寶圖拿來!”說到最後,他兩眼奇異地發亮。

  “你在說什麼?我哪裡來的藏寶圖?”胤倫以為他瘋了。一個瘋子是不可理喻的,如果不小心應對,只怕月兔會有生命之憂。

  但要他從哪里弄來一張藏寶圖?

  “你不知道?”那男人似乎憤怒起來。“我找那三個姓朱的分派,他們同樣說不知道。你不可能不知道;你是主派的後代,沒有理由會不知道!”

  “我確實不知道。你想要藏寶圖,無非是想要錢,你可以開個價,我盡力滿足你的要求,但得先放了她──就拿我做人質好了。”

  月兔張大了嘴。

  “放了她?不行!要是她報了警怎麼辦?如果你想要她活命,就先交出那藏寶圖。”

  “你一定認錯人了。”胤倫試圖跟他說理。“我並沒有藏寶圖。我說過,如果你想要錢,你可以開個價,我會儘量滿足你的需求。”

  “你那點錢算什麼?那張藏寶圖裡的財富可以重建一個新的王國!你該知道我已經殺了那三個說不知道的男人,如果你不想她死掉,就交出張張藏寶圖──”他頓了頓,想起一件事。“沒有藏寶圖也行,姓朱的一定有遺留傳家寶物。交出你的家傳寶物,或者我可以考慮放了她。”

  胤倫想了想,一把拉下掛在胸前的練子。那上頭拴著兩把鑰匙,不是很值錢,但起碼是一代一代遺留下來的。

  “鑰匙?”那男人迅速回想當年祖父提及的寶藏之事。

  原來他也是朱家後代。因自明太阻以後,朱姓遍佈皇族,所以由那時候便有分派產生,經過好幾代的混血,一分二、二分三,分派便多了起來,各種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不過說也奇怪,那姓朱的唯一主派,自太祖之後個個出類拔萃,尤其至武宗時的朱姓王爺更身兼平西將軍,而後他的後代無論從文從武皆相當出色,就連第十八代做山寨王,也是個劫富濟貧的厲害角色,讓他好生妒恨,只怨自己不是朱姓主派,不但經商失敗,還欠了一屁股的債。若不是想起祖父說那藏寶圖,只怕現在他早讓警察抓去關了。

  “這是我家好幾代傳下來來的鑰匙,我不知道它有什麼用處,如果你想要,你可以拿去。”

  那姓朱的男人遲疑了會兒,突然大叫:“是了,就是那留傳下來的金鎖姻緣!那個珠寶盒呢?”他肯定藏寶圖在珠寶盒裡,否則沒有理由只有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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