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于晴 > 就是皇后 | 上頁 下頁 |
四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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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奴肩寬背厚,饑餓時尚可一力抬起兩名大魏士兵,何況飽腹時?李容治見此奴輕鬆持起開過金刀,金刀一揮,竟生起強風來。 金刀殺皇室子孫,免罪。 他閉目片刻,再張開那雙無波墨眸時,微笑到:「皇兄是要掃去眼前的阻礙了?」 「我是為大魏著想,為父皇著想啊!他看不清試試,我只好背著弑殺太子之名讓他明白他錯誤所在。」 李容治仰頭哈哈一笑,頭也不回道:「我李容治再次起誓,這是最後一次。李容治登上皇位後,大魏皇室絕不再叫無辜將是為皇位之爭而死!眾軍聽令,大皇子失德在前,欲弑太子在後,開國金刀被竊,此番我們戰敗,大魏國運垂矣。」一頓,他深吸口氣,意思悲痛道:「援軍將至,若然有人可取得大皇子項上人頭,李容治必允他一個心願!」 刹那間,他身後將是皆稱是,氣勢如虹,己寡他多,兩方交會,一時之間竟呈現不敗之相。 徐達抽起長刀,策馬上前殺人去。 自從殺了第一個人後,她發現殺人時什麼都不要想,才有餘力避開來人刀劍。她想苦笑啊,她以前老覺得自己無能,為無法加入西玄權力中心而遺憾,現在她卻為了想得到大魏權力的李容治在這裡殺人。 原來徐直、徐回也不好過啊,如果她的前十九年不曾殺人是為集中在這兩年,那麼她就一次殺盡,以後絕不再動刀劍。 還來世歡喜呢!她來世做牛做馬都不夠償還這些人命! 大魏皇室禁衛軍不弱,見機砍了胯下馬腿,讓李容治這方人盡皆落馬。她趁著馬匹傾跌時翻身下馬,揮刀砍過迎面而來的敵人。 她始終不離李容治附近,當她一見李容治落馬時,她彎身避開刀鋒,橫臂抵著刀面硬擋了砍向李容治右肩的大刀。 李容治心知身邊有人代他擋了右側一刀,但他沒有回頭,聽得一聲「殿下」,他心跳遽漏回頭一看—— 徐達! 她微微一笑,在他耳邊將援軍不會來的原因低聲說出。 清俊的面容順時凝住,他迅速回復,低聲:「別傳出去。」 「自然。」 他下意識與她靠背相互支援,揮刀的同時,他尋思著,咬咬牙,眼裡抹過不舍,狠絕緊跟在後,他輕聲道:「徐達,滅光。」那語氣隱隱帶著冷意。 她一怔,滅光?那不是…… 她回頭,正好對上他的眸光, 「你,看得見麼?」 「……看得見。」 「好。」他當機立斷,推了她一把,揮刀擋住砍向她的刀影。他不再看她,道:「我攔著,你去滅。」 他的意思是,他是眾人注目置之死地的對象,唯有她可以去將所有火光滅掉。 忽然間,有人與李容治同步思想,九重宮門後一方火炬滅了,但火炬無數,定要有人相助,徐達深吸口氣,朝他笑道:「養兵千日,用在此刻,我既是一世平安,自能保你全身而退!殿下放心,徐達必不負使命!」她轉身即走。 「徐達!」 她回頭看向他。 「狠心點!」他厲聲道。 她笑了。 「徐達!」他又叫住她。 她微的揚眉。 李容治深深看她一眼,張口欲言,最後做了個口形。 她微笑滿面,沒再回應,遁入敵軍之中。 你保重。 不是你留下命來,而是你保重。此次要逃出生天是難了,他周身一直有人護著,但她可不同……沒有援軍,能撐多久呢?入宮能帶的人本就不多,此刻九重宮門內外成了殺戮戰場,卻沒有其他禁衛軍隊出現,甚至宮人一個也不見,可見早就被妥善安排好了。 論動武,她遠遠不如徐回,成為徐家之恥,但那不表示她武力差到極點。如果徐家是神,她的程度只比普通人好一點,所以,她竟出乎意料苟活到滅掉最後一把大火炬。 宮門內外,頓時陷入黑暗之中。 大魏大皇子叫著點火。陸續有人點起火來,但不如預先準備好的巨大火炬,只能隱隱約約照著部分的小角落,緊跟著又被滅,就這樣點點滅滅。 戰場上有人喊著自己人別殺,又有人喊著不管是誰都殺! 她這方,不見五指,只覺周遭有人一直在砍殺。 她呼吸微地急促,攢刀的手心滲汗了,她完全看不見任何人影,遲遲不敢出刀。 她看不見。 黑暗裡,她看不見。 李容治豈會不知?豈會不知?在西玄小倌館裡,正因她看不見,才沒認出他的身分來。 你保重。 他不說你留下命來,因為在黑暗中,她看不見,怎可能留下命來? 他深知她猶豫心軟的個性,在黑暗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人,她怎敢出刀?怎敢出刀! 她本以為她會狂笑出聲,但她意外地平靜。 是啊,她很平靜,這是她所選擇的路,為他賣命,不就是她一直在說的?送他上皇位後,她一走了之,但其實,她對前程茫然……那,在這裡結束,不也很好? 有人感覺到她這方有人,迎面就是一刀。她直覺舉刀格擋,要回刀砍下去,刹那遲疑了一會兒。 這是誰? 大皇子的人? 還是李容治的人? 若是李容治的人,不就是自己人?她已經殺了許多人,但,連自己人都殺,她真真沒救了。 就這麼一遲疑,她聽得對方大喝一聲,再次揮刀過來。 她長刀停在半空中。 「二小姐!」有人扣住她手臂,拖她連退數步,接著,一槍格開來刀,直將來人斃命。 「大公子!」烏桐生怎麼來了? 烏桐生語氣隱有怒意,「二小姐既來滅光,便打著趁亂一搏之心,敵眾我寡,此是唯一辦法,為何你臨時退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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