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于晴 > 春香說……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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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背後的女人笑道:「說仇也沒有,誰教你是金老闆呢?咱們花了好大的工夫才查到,李今朝正是金老闆。照說,狡兔有三窟,可你一年裡有七個月都在這城裡,真是令我們意外。雲家莊的第三個主子,咱們有事麻煩你了。」 「哎,請說請說,江湖事我不大懂,但如果是穿金戴銀方面,我保證把你弄得霞光豔豔的。」 「穿金戴銀?」 「是啊!」李今朝眼珠又轉,嘻嘻一笑:「既然女俠知道我的身分,一定瞭解我左手生金,右手生銀的功力,難道你不想過點好日子?戴戴金耳環,穿穿金縷衣,山珍海味,宅住京師大街道?」 背後的女人一怔,低聲:「金……縷衣?」 「是啊是啊,女俠放過我,我私下將銀莊裡的金條一箱一箱的全渡給你……痛痛,好痛!」那細針,整個穿過她的臂膀。娘啊,她怎麼還沒暈,暈了再殺她,她也好過眼睜睜目睹死亡啊! 「哼,我改變主意了,將你變成血鷹的一份子,金山銀山不也手到擒來?」 咦,不殺她了?不殺她一切好談,正所謂苟且偷生必有後福,雖是這麼想著,但李今朝嘴裡仍道:「別、別讓我成為血鷹一份子,我是忠於雲家莊的!我不能背叛雲家莊啊!」但如果死亡跟背叛,她寧願選後者,可總要裝一下才好談價! 在暗巷裡,她被用力一推,整個趴在地上,她正要用老招滾地逃命,哪知衣裙被四根銀針定住,讓她動彈不得。 「不痛的。」黑暗裡的俠女笑著:「你的手臂已經穿了個洞,我在上面塗上老鷹,那血鷹便會鑽啊鑽,鑽進你的血骨,落入你的肚腹,以後就成了一體。它日,組織要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若有違抗,肚破腸流。」 她聞言,眼淚嘩啦啦地落了下來,顫聲罵道:「娘咧,你有必要說得這麼可怕嗎?我招誰惹誰了?」 「不是你惹到誰,要怪就怪雲家莊吧!本來雲家莊不插手江湖事,兩方勉強相安無事,兩年前公孫顯將血鷹名單交給聞人盟主,不是擺明要作對嗎?既然要作對,絕不能放過你這關鍵人物!雲家莊失去你,活生生崩了一半,我們怎能放過這機會呢?」 李今朝暗罵雲家莊的兩名主子。這樣活生生犧牲她……她不死心道:「你真給我植血鷹,那就沒有金縷衣啦,金縷衣金縷衣,世上只有我才做得出來……」 「住嘴!」 「好痛好痛,救命啊!」李今朝慘叫幾聲。 「嘔」的一聲,那特製的血鷹盒滾到前面地上。那血鷹女子迅速回頭,有人自她身後打掉血鷹盒,但黑巷之中哪來的人? 「蘭青?」李今朝眼淚收住,瞪著眼前舉著燈籠,慢步而來的青年。難道蘭青天生就是她的福星? 來者確是蘭青。他穿著很隨意,平常紮起的長髮如黑絲隨風飄動,嘴角綻放異常的春意,笑道:「今朝,我來接你了。這是你的朋友嗎?」 李今朝一時看呆,呆到下巴合不起來,連手臂也不覺得痛了。那個平常很正經的蘭青,就是眼前這人嗎? 明明同一人,眼前這人卻是妖美異常,一笑風情無限,讓人心肝撲通通地跳,欲念勃勃大發。 「……」萬丈光芒啊,她說不出話來了。 蘭青揚眉,停在她的面前,沒有扶起她,反而直勾勾望著那女子。他抿抿嘴角,眼波流動,笑得無比勾魂。 李今朝傻眼。忽然間,這個風情萬種的男人,腳尖不動聲色地踢上她的下巴。她連忙一閉,終於回過神來,連忙拔掉銀針。 慢慢往後爬……慢慢往後退……那女人竟然沒有阻止她,是被迷暈了嗎? 她心跳如鼓,手臂又開始陣陣抽痛,但不敢再抬起頭來……這個,雖然她很可恥的沒有經驗,但光用聽的,也知道有人在激吻中……蘭青,辛苦你了…… 突然間,她退無可退,因為踢到了某個人。 她暗聲叫慘,不知道蘭青有沒有本事一人對二女? 有人徐徐蹲到她的身邊,她屏息著,眼珠溜溜滾著,發現這人衣袍暗色系,難怪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他俯下頭,在她耳邊以氣音低語:「是我,傅臨春。」 細長的眼睛頓時暴裂了,呼吸停了,身體硬直了。 他摟住她的腰身一提,讓她直立在那裡。她心跳加速,黑巷裡,看不清對方,但她忍不住調開目光,這一調,就直覺往蘭青那兒看去。 蘭青那兒有燈籠,她很清楚地看見蘭青正抱著那衣衫半解的女人相互纏綿擁吻,蘭青單手撐住那女子的背,指間竟是銀針。 她暗驚失色,頓時黑暗攏去她的目光。她稍停片刻才發現,自己竟是被傅臨春捂去雙眼。 她有些頭暈腦脹了,傅臨春竟這樣碰她……內心又停在蘭青那高舉的銀針。蘭青殺人她不是沒有見過,但這樣殺人未免……好痛!痛叫及時吞回嘴裡,她臂上的銀針被取出。 傅臨春溫聲道:「針上無毒,可以放心。若是等那血鷹塗上手臂,就來不及了。」 「……喔……」 「多謝春香公子及時相助。」蘭青的聲音近在面前。 她心一跳,腦中有些亂,巴不得傅臨春繼續捂著她的眼,但傅臨春根本與她心靈不通,就這麼放開手,她眼珠子轉了轉,轉上蘭青的方向,眼角瞥到蘭青的後頭,是氣絕倒地的身子。 借著燈籠微光,她目光終於停在蘭青面上。 正常的蘭青。 蘭青是為她,她也想活著,就這麼簡單。她抿抿嘴,用力歎一聲:「我真是嚇死了,」她用力揮拳擊向他的手臂。「我一隻手差點廢了。」 蘭青眼眸終於露笑意。「幸虧春香公子及時打掉她手裡盒子,要不,我怕也趕不及過來。」頓了下,他解釋道:「你離她過近,若是出招相搏,難保你不會受到波及。」 「我當然知道啦!」她瞟到在一旁的傅臨春,試探問道:「傅臨春你是怎麼突然出現的?」 「我路過。」那聲音有點漫不經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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