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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氣她?」費伊凡的嘴角終於牽動了一下,「我憑什麼氣她?」

  「憑你今晚身上穿的昂貴手工西裝,憑你在我們宋氏公司的頭銜,還憑你比那個伯爵英俊一百倍的面龐!」她不斷推著他,「快去!相信我,她見了你絕對不會毫無反應。」

  「如果她確實毫無反應呢?」深鎖的眉一挑,寒光一閃的眸子掃過她的臉龐。

  「那……那我就把寶貴的初吻獻給你,當做對你的賠償。」哼,如果沒有絕對的把握,她哪會發這麼吃虧的誓?

  就算她說錯了也不要緊,現在關鍵是激勵那傻小子有所行動,相信憑著他正人君子似的個性,無論是輸是贏,到時候都不會認真要她把承諾兌現的吧?

  「好,這話是你說的,到時候你可別忘記了。」費伊凡語氣沉重地答應,似乎與她訂下了什麼生死契約。

  說著,他邁開步子,朝那個多年未見的人兒走去。

  宋嘉芊盯著他的背影,忐忑不安地猜測著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似乎是自己遇到了初戀情人似的。

  只見,他經過一名服務生身邊時,抓起一杯酒猛灌入喉。

  他為什麼忽然想喝酒?難道……那鎮定的外表下也隱藏著一絲緊張?

  既關心又擔心的她,不由得也輕移蓮步,俏俏跟在他身邊。

  「可以替我簽個名嗎?」待走到朵瑪身後,她聽見了他不含任何情緒的聲音。

  朵瑪笑顏如花地轉過身,驟然面對他那張俊顏,神情有片刻的詫異。

  然而,宋嘉芊顯然低估了她,她並非未見過世面的少女,遇到突發狀況會驚惶失措,她那片刻驚訝的眸子很快就恢復了盈盈笑意,嘴唇與臉色由於胭脂和口紅的覆蓋,也看不出泛起了蒼白。

  「伊凡,好久不見。」她柔聲道。

  這熟悉而溫軟的語調一定能勾起他當年美麗的回憶吧?宋嘉芊暗暗想。

  「這是……」朵瑪低眸看見他手上的那張CD。

  「是你的專輯,」他不帶任何激動的情緒,「可以替我在封面上簽名嗎?」

  「呵,伊凡,你跟我開玩笑吧?」她莞爾地搖頭,「我們這多年的……老朋友了,哪需要你親自來索取簽名?你只需打一通電話,我就會為你簽一萬個。」

  「你現在那麼紅,我哪敢打擾。」他冷冷地答。

  「咦?這張專輯……」朵瑪忽然抬高了聲音,「這張專輯現在已經絕版了,當年的發行量也不高,你是怎麼弄到的?」

  「一位朋友給我的。」

  「原來……你一直在關心我。」朵瑪笑了。

  「如果你這麼認為,那麼就算是吧。」他似乎懶得辯解。

  「朵瑪,準備好了沒有,我要宣佈那個消息了哦!」

  這時,諾頓伯爵走了過來。無視任何人的目光,他摟住她的腰,似乎在宣告她是他的女人。

  當然,英俊挺拔的費伊凡沒能逃過他的眼睛,他好奇地問:「這是誰?朵瑪,是你的朋友嗎?」

  「嗯……的確是多年沒見的朋友。」朵瑪真可謂是八面玲瓏,瞬間轉變了對費伊凡的態度。

  「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諾頓伯爵追問。他早已忘記了當年在酒店遇到的那個「樂迷」。

  「只是普通的相識,不太熟悉的那種……你沒見過也不奇怪。」外表斯斯文文的她撒起謊來倒是面不改色。

  這女人怎麼可以這樣?!宋嘉芊心中不由得泛起打抱不平的情緒。

  費伊凡遇上這樣的初戀情人,豈不是太可憐了嗎?

  多年以前被那女人拋棄,沒想到,多年以後仍沒有擺脫同樣的命運。

  當著諾頓伯爵的面,那女人總是不肯承認他——或者說,在大庭廣眾之下,她從不肯承認他。

  呵,本想讓他擺脫心裡的陰影,沒想到,卻讓他在多年以後再忍受一次同樣的屈辱……

  宋嘉芊摸摸七上八下的心——他這會兒一定恨死她這個多管閒事的人了吧?

  當諾頓伯爵宣佈了那個消息時,她看到費伊凡悄悄後退,退出了這一方洋溢著歡樂氣氛的空間,來到寂靜的花園裡。

  他們來時乘的車停在一株茂密的綠樹下,他則閉著眼睛靠著車門,聽夏夜的風劃過耳際。

  。或許剛剛喝下去的酒太烈,這會兒,他的雙頰竟然泛起了微熱的紅色。

  「費伊凡……」宋嘉芊怯怯地叫他。她緩緩向他靠近,一隻小手試探地擱在他的額頭上,「費伊凡,你不舒服嗎?」

  「我沒有發燒。」他不悅地拍掉她的手。

  他心裡一定在責怪她吧?因為,如果不是她的慫恿,如果不是她硬把他拖到這兒來,他怎會如此丟臉?

  「你在生我的氣嗎?」

  那個殺千刀的傢伙,居然就這樣輕易地奪去了她的初吻!

  想到那夜的情形,宋嘉芊不由得滿臉羞紅,把頭深深埋進沙發上的抱枕裡。

  哼,她還以為他是個純情保守的男子,沒想到,他接吻的技巧還滿純熟的……那霸橫的臂力,那深索的舌,還有他口中馥鬱的氣息,一切的一切,纏繞在她這兩日的夢中,揮之不去。

  為什麼,分明是被強迫的,她卻仍然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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