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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在她眼中,散佈四方的賓客發出嘈雜的聲音,就如同一群烏鴉在城堡四周盤旋。

  「薇薇安,我們都聽說了!」堂姐堂妹帶著調笑的口吻,向她投來羡慕又嫉妒的目光。

  「聽說了什麼?」她裝傻。

  「你和塔西斯王子的事呀!真想不到,我們家就要有一位王妃了!」

  這樣的話語,換了從前,她一定得意萬分,但現在她卻感到相當刺耳。

  王妃!可惜歷史上的王妃卻沒幾個有好下場。

  現在她跟王子八字還沒有一撇,西班牙全國上下就已經開始投票,一半支持他們交往,另一半強烈反對,雙方堅持己見,大打出手,從宮裡打到大街上,若有朝一日,她果真當上王妃,想必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此刻,萬眾矚目的塔西斯王子就站在她身旁,稍稍與她耳語,四周就會不停的閃爍鎂光燈,相信明天的報紙上又有一大篇無中生有的新聞。

  她開始懷念自己沒沒無聞的日子了,隨心所欲,不必彬彬有禮,不需抿嘴微笑,即使穿著輕鬆隨便,也能肆無忌憚地跑來跑去。

  這就是她盼望已久的戀情?呵,接吻沒感覺、行動不自由,實在糟糕透頂了!

  移到角落飲了一杯果汁,冰凍煩躁的心,不期聽到一群無聊名媛的對話。

  「唉,其實嫁給一個萬人迷也沒什麼好處,只是徒增傷心罷了!」一個新婚少婦感歎。

  「你是故意想氣我們嗎?嫁了個英俊絕倫的丈夫還不滿足的哀嚎,我們這些沒人要的豈不是得去上吊?」另外幾個人抗議。

  「可是,看見那些女人對我丈夫虎視眈眈,我就整天提心吊膽、心慌意亂,上至他的女秘書、下至家裡的女傭人,都讓我不放心。」

  「照你這麼說,我們的薇薇安豈不是要發瘋?塔西斯王子可是全世界女人都嚮往的對象呢!」有人發現了站在一旁的季薇薇,朝她一指。

  「對呀,薇薇安,我正想向你請教,如何控制自己的嫉妒心?」幽怨的少婦求救。

  「如何控制?」季薇薇覺得莫名其妙,「哪用得著控制?我根本不覺得嫉妒呀!」

  「騙人!」此語一出,眾人齊聲反駁,「看見愛人被一群女人圍繞,怎能不擔心?他緊緊摟著別的女人跳舞的時候,你真的一點都不難過?」

  「我確實不怎麼擔心,」季薇薇有些怔愣地回答,「至於他摟著別的女人跳舞……我從來沒見過,也許見到的時候,我會難過吧?」

  「算你運氣好!」

  「呃……」她突地怯怯的提出心中疑問,「如果我真的真的從沒為他產生過嫉妒的感覺呢?」

  「薇薇安,你說這話,如果不是因為你人過於虛偽,那就只有一個原因!」

  「什麼?」

  「你不愛他!」眾人白了她一眼,「你想有這可能嗎?」

  「我怎麼可能不愛他呢?」她難堪地笑了笑,忍下心中的萬分不解,只得承認自己虛偽。

  她不愛塔西斯?哈哈,這真是一個有趣的問題!隱隱感到,這個問題背後的答案一定更加有趣。

  「夫人,沙伊爾勳爵派人送禮物來了。」一名僕傭向古金斯侯爵夫人報告。

  沙伊爾勳爵?

  這個名字引起了季薇薇的目光——似乎,曦駿曾提到過此人,說他曾經送過她一百零一份禮物。

  前幾天狩獵時,他好像也來過城堡,是個金發藍眼的小矮子,既無風度也不算英俊,跟傳說中的大相徑庭。

  大家都說他想追求她,可她怎麼總覺得他真正想追求的是她的女僕?因為他那雙賊溜溜的眼睛,老對著瑪麗頻頻傳送秋波。

  而且,這個沙伊爾勳爵還真是個奇怪的人,平時城堡冷清的時候他天天來,現在正值熱鬧派對,他卻只派了個管家模樣的男子送來禮物?

  「勳爵有要事在身,不能親自前來道賀,僅讓我代他表示歉意。」那男子欠了欠身。

  「不必客氣。」侯爵夫人雖然不悅,但有禮物可以拿,也解了些怨氣。

  「夫人,這份禮物有些特殊,是一串稀世的項鍊,為了讓您能更好觀賞鑽石的光芒,我們特意請了模特兒為您做現場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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