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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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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害怕失去最心愛的東西,他不想讓她有毫髮損傷,儘管此刻的一切只是一種試探,不會真的傷了她的性命。 他憶起從前的一塊貼身美玉,無意中摔碎了,玉碎的那一刻,他痛惜不已。 現在,同樣的感覺又回來了,他要出手相肋,不讓碎裂的聲音再次撞擊他的心。 於是掌風一發,持刀的女子應聲倒地,用極其詫異的表情盯著他,甚至忘了叫駡。 「你沒事吧?」明若溪輕牽暮紫芍的手,緩緩拍著她的背,柔聲道。 她一直愣著,手足無措地望著眼前的一幕發生,沒有絲毫抵抗的能力,刀鋒還是不可避免地劃著了她的肌膚,在手臂的位置,血滲出衣袖,雖然只一絲,也讓他心痛不已。 「沒事。」她的聲音中沒有驚慌,也許是被嚇呆了,也許是天性沉著鎮定。 「明若溪,你這個負心人,薄情郎,豬狗不如……」倒在地上的女子隔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刀已飛出數丈之外,只能繼續用嘴巴來攻擊。 「她是王爺的舊相識?」暮紫芍問。 「大概是吧。」明若溪只得承認,雖然他從沒見過這張臉。 「呵,王爺的舊相識恐怕太多了!」她笑他不確定的語氣,「快去安慰人家一下吧,這女孩子想必也沒什麼壞心眼,不過是想出出氣而已。王爺即使讓她罵兩句,打兩下,也要暫且忍一忍。」 「嫂嫂教訓得是。」明若溪莞爾,在她耳邊答應。 人家都把刀子架在她脖子上了,她還這樣單純地為之開脫——這讓他的心又有了一絲溫柔的牽動。 「得雇輛車子把這女孩子送回家去才好,看樣子她不像風塵中人,」暮紫芍轉身走進屋裡,「王爺放心,這兒的姊姊們會照顧我的,我就待在這兒等你。」 美娘們皆目瞪口呆地看著方才的險象環生,這會兒才一齊還魂,於是龜奴們備車,鴇母張開討好的笑臉、提藥箱、賠不是,眾位「姊姊」則團團把暮紫芍圍住,噓寒問暖,整座窯子又忙碌起來。 明若溪感激地看了暮紫芍一眼。呵,紫芍,這名字沒取錯,那雍容華貴、處處為人著想的姿態,確似花中之王。 他沒有再說什麼,拖上那個行刺的女子往外走。 上了車,拐過街角,四下無人。 「是陛下派你來的?」他終於開口。 「原來王爺已經識破了屬下,」先前滿臉可憐相的女子,此時眼中閃過厲厲的光,「為何剛才不願意助屬下一臂之力?」 想必是朧月夜秘密訓養的貼身侍衛,口氣才會如此大膽。 明若溪淡淡答,「你也看見了,她的確不會武功。」 「若再刺得深一點,她或許會還手。」女子不服。 「若真的傷她太重,你想皇上會饒過你嗎?」 「這……」一語擊中,女子不敢出聲。 「皇上只是要你試探她一下,並非叫你傷她性命,但你剛才出手似乎重了一點。」他打開簾子,「我就送到這兒,你自個兒回宮吧。」 「王爺不怕我把剛才的事稟報皇上?」女子無功而返,自然不甘心。 「剛才的什麼事?」明若溪回眸淺笑,「我出手救下她的事?別忘了,我本就是皇上派來保護紫姬娘娘的,若她出了什麼岔子,才是罪不可赦呢!至於你的任務失敗,那是你的事。」 女子攥住拳,狠狠咬牙。 「小姑娘,我教你個方法,若皇上問你怎麼沒試探出個結果,你就具實稟報,說是我阻攔了。別咬牙切齒的,會讓你變醜!」 嘿嘿兩聲歡笑,雪青色的袍翩然飄動,夜色中一隻大鵬飛起,拋下呆愣著的女於,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剛才的地方。 暮紫芍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與美娘們聊著天,傷口早已纏好,見明若溪回轉,盈盈一笑。 「王爺,這麼快?」 「她家就在附近。」 「咱們王爺欠的風流債太多,幸虧剛才那位家住得近,也幸虧只來了一個,若所有有關係的女子統統同時出現,王爺的馬車伯是要圍著煜國跑十圈都不止!」月兒深知明若溪一向為人隨和,肆無忌憚地打趣。 「王爺這樣的人才,不欠風流債反倒會讓人覺得奇怪。」暮紫芍與其他人同時點頭。 「敢拿我取笑,大膽!」明若溪解開袍子,懶懶一倒,半躺到臥榻上。這一夜的折騰,竟讓他有一絲疲倦。從前就算玩樂通宵也神采奕奕的他,幾時變得如此心力交瘁了? 「王爺……」暮紫芍忽然說,「你的袍子劃破了。」 明若溪一怔,看看那袖子,一道裂開的口子猙獰觸目,想必是剛才碰撞間遭的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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