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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綠綠不氣!」秦風倒好說話,反過來安慰她,仿佛被剃光頭的不是他,「頭髮長得好快的,以前我的頭髮就跟草一樣長得快。是不是很難看?咦,對了,我們可以戴假髮。」

  「傻瓜!「夏綠伸手摸摸他的頭頂,刺刺的感覺刺痛著她的心,他怎麼那麼傻?

  「綠綠笑一個!綠綠笑一個!」秦風張開雙手,像鐘擺一樣左右搖晃,扮個不倒翁,又俯下身子,側臉仰看夏綠低著的眼。

  真是敗給他了!噗哧一聲,破涕為笑。

  「一群人站在這裡做什麼?還不開工!等一下太陽偏了怎麼拍?」今天的拍攝真是盛大,連繁忙的邁爾斯經理也親自到現場當監工。

  「夏小姐不讓拍。」尼可陳馬上湊過去打報告。

  「綠,有什麼問題嗎?」口氣嚴肅,皺皺眉。自從覺察心上人對另一個男人明顯的偏袒後,邁爾斯這位情聖已不再像從前那般溫柔講理。

  「綠綠只是覺得我的頭髮好笑,玩一下。」秦風並不讓夏綠受罪,憨憨卻又迅速地答道。

  「那還不開始?」他像在對所有的人說,其實只是對著面前的女人說。

  「開始嘍!開始嘍!」秦風高興地跳起來,好像即將開始的是一場遊戲,「綠綠,我去當明星了,等一下拍完戲就可以回家玩了。」

  於是,沒有人再徵求夏綠的童見,先前圍觀的人們忙碌起來。機器開始運轉,喇叭喊出「開麥拉」,反光板映著一縷柔和的陽光,射到男主角的臉上。

  新鮮的果汁再次吸入口中,夏綠卻依然沒有感覺到味道。

  風,她的風,為什麼已經這樣癡癡傻傻了,還是處心積慮護著她?也許並非處心積慮,這個詞用在一個弱智身上不太合適。他那樣呆,怎麼可能思考?也許,只是一種本能,一種不讓愛人受到困擾的潛意識。

  本能?那……又意味著什麼?表示曾經,他對她的愛深入骨髓、刻骨銘心嗎?即使是,那也是曾經,他和她早已成為過往。

  「嘴巴再咧大一點,再咧大一點……」忽然,導演一揮手,「喂,你到底懂不懂笑?」

  又發生了什麼事?夏綠從沉思中被喝聲驚醒,只見不遠的圈子裡,又有誰正在表示不滿了。這支廣告,可真是多災多難呀!

  「夏小姐,別光坐在那裡呀,你也過來勸一勸,」導演遠遠地招呼,「再這樣下去,沒法拍了。」

  「怎麼?」夏綠踱入是非圈,發現傻瓜滿臉委屈。

  「綠綠,我的嘴巴好痛。」秦風捂著下巴。

  「讓我看看。」夏綠替他輕輕揉捏,豈料突然的碰觸讓他驚呼得跳起來。「好像是牙齦上火,腫了。」仔細瞧了瞧得出結論。這段時間,懶得做飯的她,經常帶他去麥當勞,上火是難免的事。

  「夏小姐,你教他笑一笑,不笑這廣告怎麼拍?」導演催促。

  「不是,他一笑就會牽動牙齦,會痛呀!」夏綠終於明白了這個平常愛笑的傻瓜忽然愁眉苦臉的原因,「如果真要拍笑的鏡頭,微笑也可以嘛。」

  「微笑不合劇本的要求啦!」導演不滿,「劇本上明明寫著要咧嘴大笑,否則怎麼表示他是弱智?」

  「你是導演,可以照實際改拍的呀!」夏綠氣惱。原來,他們要他大笑,就是為了突出他的癡呆。

  「拜託,這又不是在拍電影,你以為是我講了算?」導演也很氣惱,「我是你們公司請來的,如果不照劇本拍,到時候會要我賠償的。總之,你們內部自己協商,我不管了,協商完了再叫我!」導演邁開大步,氣呼呼到樹蔭下乘涼去。

  「綠綠,怎麼辦,導演好像生氣了。」秦風如做錯事的小男孩,惶恐萬分。他拉著夏綠的衣袖,鼓足勇氣咧了咧嘴。「其實,我還是可以笑的……呀……」唇部肌肉的扯動又帶來一陣劇痛,讓他再次捂住臉頰。

  「不能動就不要逞強。」夏綠感到自己的心也受了牽扯,「今天我們不拍了,回家。」

  「誰說你們可以走了?」一隻手忽然攔了過來。

  「他牙齦痛,拍也拍不好呀,」夏綠放肆的對上頂頭上司的跟,「再說,那個劇本太具污辱性質,要不要拍下去還是個問題。」

  「不拍?」邁爾斯諷笑,「他可是簽了合約的,不拍?」

  「他現在智力受了損傷,簽的合約生不生效都是個問題。」夏綠回敬不屑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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