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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她的道歉在心如死灰的他聽來,實在沒有多少意義,「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我不知道你會得什麼狂犬病,山裡的人被狗咬了都沒事,我以為……」她抱著他的頭哽咽得再也說不下去了。

  「這都是命。」

  想他謝奇烽以看遍大好河山為人生宗旨,漂泊多年征服了無數山川河流,到頭來居然死於一條狗的口。

  命啊,這都是命啊!

  「這麼多年,我只顧著四處旅行,都沒有靜下來找一個可以交心的人。在遇到問題的時候,居然只能跟你聊聊。現在回想看看,我的人生好失敗。」

  謝奇烽將臉埋在手心裡,她暖暖的手捧起他的臉,在他未曾驚覺之前,有一個溫軟的東西印上他的額頭,慢慢下滑,終於暖上了他冰冷的唇。

  而後,兩個孤獨許久的靈魂交疊。

  不記得是誰先出手的,謝奇烽只記得自己很想將這個溫暖的生命揉進自己的骨髓裡,而她——阿哭像株甜珠草,被他徹底打碎成汁吞入腹中,功效顯著——清熱、涼血,從裡帶外徹底舒坦了,連身體的不適好像都蒸發殆盡了!

  她果然是株絕妙的草藥,最適合醫治他的病症。

  當謝奇烽摟著阿哭醒來的時候,他發覺自己頭也不疼了,心裡也踏實了,噁心的感覺蕩然無存,就連體溫都恢復正常了。

  摸摸曾被狗咬的傷口處,依然鼓鼓的,不過那種刺痛瘙癢的感覺好像好多了。難道是病情惡化了?

  他的悲觀情緒剛醞釀,門外就傳來不合時宜的敲門聲。

  「我說你們也差不多了吧?老大,快點換上衣服,我們陪你去醫院。」

  閉眼假寐的阿哭再也繃不住了,猛地坐起身,先套上遮羞布再說——其實她早就醒了,一方面怕把他弄醒,另一方面羞得不知道怎麼面對他,所以才裝睡的。

  沒想到,一屋子謝家人都知道他們之間發生的事了。

  咦,醜大了。

  謝奇烽套衣服的時候一不小心瞥到她緋紅的臉頰,總該說點什麼吧!「你……我……」

  「我一點也不後悔,我很高興。」這回不是緋紅了,她整個暴露在空氣裡的肌膚全部紅了,紅豔豔的好大一片啊!

  完了,謝奇烽感覺有種比狂犬病毒還恐怖的東西將他全面侵襲。

  謝奇烽不希望家人陪他去醫院,最壞的消息還是他一個人去面對就好。可是阿哭堅持,拗不過山妞的執著,他們倆一同去了醫院。

  謝奇烽在醫院做了全面檢查,「醫生,我的狂犬病發展到什麼階段了?」

  醫生眉眼一橫,「誰說你得狂犬病了?」

  「可我的症狀……」

  「你得了熱感冒,不過現在好像好了。」

  熱感冒?他以為的狂犬病發病時症狀只是一場熱感冒?他不相信地指自己的傷口給醫生看,「這裡原來被狗咬過,現在腫了。」

  醫生又戳又搗地仔細檢查了他一整條毛茸茸的腿,不屑地睇著他,「被不知道什麼蟲子咬了,我給你開點藥膏吧,即便不塗我看也快好了。」

  只是這樣?他的狂犬病只是這樣而已?

  「太好了,太好了,老大沒事,老大不用死了,實在是太好了。」阿哭笑得嘴都合不攏,抱著醫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老醫生好不容易逃脫了阿哭的糾纏,眉開眼笑地跟謝奇烽打趣:「小夥子以後別整天悶在家裡七想八想的,瞧把你女朋友嚇的。」

  她不是我女朋友——他想說的話硬生生被他吞了進去,他都跟人家那樣那樣了,再說那樣的話是會被視為女性公敵的。

  還是乖乖閉嘴吧!

  他真的是一失身成千古恨啊!這種錯不應該發生在他身上吧!怎麼看都像是老二才會犯的錯,再不然換了三任老婆的老爺子也可以犯糊塗嘛!

  為什麼是他?

  為什麼是他呢?

  「老大,你說我們晚上出去慶祝慶祝好不好?」

  「慶祝?」謝奇烽瞟了阿哭一眼,此刻他真的一點慶祝死而復生的喜悅都沒有。

  也許,他感染了另一種比狂犬病毒還可怕的東西——它的名字叫……責任。

  阿哭親自出馬在家中為謝奇烽準備了慶祝晚宴,拿出她的看家本領,把很多謝家人都沒見過的傈僳族美食搬上檯面。

  謝老爺特別貢獻珍藏多年的寶貝紅酒,「來大家一起舉杯,為老大的健康乾杯!」

  「乾杯——」

  一家人齊樂融融,尤其是阿哭笑開了花。看著家人一張張的笑臉,主角謝老大卻端著酒杯坐到了一旁發呆。

  高興不起來,就連單獨待一會兒的權利都不被允許。

  「噯,你準備怎麼辦?」老二湊過來用胳膊肘捅捅老大。

  老大正煩著呢!「什麼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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