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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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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長得像他的一位故人。” 生怕這兩個人一搭上話,步忍更把持不住,流火小姐索性代他作答,還不忘提醒紅蔌:“你不用理他,他這裡……”她指指腦子,“不是很靈光。” 她這麼一說反倒勾起紅蔌的好奇心來,在顛簸的馬車上,她朝著步忍靠了靠,“紅蔌真與先生的故友長得十分相似嗎?” “幾乎一模一樣。”連性情都出奇的相似。 紅蔌想從步忍的口中得知更多,“能同我說說先生的這位故人嗎?” “她……” 不知道是時間隔得太久,還是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向一位陌生的姑娘介紹舞雩,步忍張了張嘴竟說不出一個字來,只能先從她的名字說起:“她也住在飛馬山,叫……舞雩。” “舞雩?”這兩個字勾起紅蔌的記憶,“我爹說我有位姑奶奶閨名——舞雩。”她不禁抬眼細瞧了瞧步忍的容顏,“看先生的年紀,我這位姑奶奶應該不會是先生的故人,她去世已經幾十年了。” 步忍閉目養神沒再說下去,笑容依舊掛在他的嘴角,流火小姐卻知道紅蔌姑娘的這位姑奶奶怕就是他的那位故人。 他的笑容告訴了她——每次提到那位故人的時候,他的笑都藏匿著勉強的味道。 “不想笑的時候就別笑。”她驀然冒了一句。 他微微一怔,闔上的眼掩飾了胸口的動容,無奈地歎口氣,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告訴她:“我答應過一個人,一定要笑。” “笑好嗎?我最喜歡看到你微笑的樣子。” “好。” 他記得他是這樣答應了她,自此以後無論他多麼痛苦,多麼不開心,他都會笑,這是他對她的承諾。 久而久之,即使真的笑了,他也感受不到心頭有絲毫愉悅之情。 “她好殘忍。”流火小姐的手拉平了他微微上揚的唇角,並告訴他,“你已經是我的人了,現在我命令你,不想笑的時候別笑,想哭的時候可以哭。” 瞧,她多大方。 她的手指暖暖的,還帶著少許金子的味道,悠悠然竄進了步忍的五臟六腑,撫平了歲月築就的千瘡百孔。 馬車朝著南方走了十多天,終於停在一大片巨石之下。遠遠望去,那片石海構成了一匹長著翅膀的馬,好似從天而降,駕臨這片雲遮霧罩的茫茫山海。 在車上窩了這許多時日,步忍頭一個跳下馬車活動活動筋骨。流火小姐不知所措地拉拉海日楞的衣袖,不確定地問道:“這裡就是你老家?” 放眼望去不見半戶人家,他不會是山賊吧?她趕緊摸了摸隨身攜帶的錢袋,順便握緊手裡的金算盤。 “別瞎操心了。”步忍揮揮手,撣去她的擔憂,“穿過這匹飛馬,便到他老家了。” 流火小姐丟他一記“你少騙我”的眼神,“這麼大塊的石頭——不!根本就是一座山,怎麼可能穿過?你當我是穿山甲呢?” “讓他念開門的咒語嘍!”步忍氣定神閑地盯著海日楞,這倒把族長給瞧愣住了。 雖然他一直覺得這白衫先生與法師一族有著莫大的關係,可他居然清楚地知道法師一族的聖地就在這飛馬山的背面,他甚至知道穿過飛馬山有其咒語。看來,他跟法師一族還真不是一般的淵源呢! 他調侃了步忍一遭:“既然先生這麼瞭解我族,不如自己念咒語穿越飛馬山吧!” 步忍聳聳肩,海日楞以為他識時務地閉了嘴,端正肩膀,他欲念咒語…… “馬馬馬,上上上,山山山,馬要上山,山上有馬,上馬進山,馬上開山。開——” 步忍幾句話說得大夥一個頭兩個大,青燈第一個繃不住了,“步忍,你吃面片湯吃得滿腦子糨糊吧!這說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咒語啊!開啟飛馬山的咒語。” 他的一本正經換來海日楞撇唇的笑,心裡還直嘀咕:他未免也太不把法師一族放在眼裡了吧!那麼多通曉天意的法師高人就把這個作為開啟聖地的咒語? 流火小姐湊上前用食指搗搗那個現眼現到姥姥家的傢伙,“你不知道咒語就別瞎耽誤時間,我們拿了錢好趕快走人,堂裡還一大堆事等著我呢!” “時隔太久,有點忘了。”搔搔頭,他順著記憶又念了一次: “馬馬馬,上上上,山山山,馬要上山,山上有馬,上馬進山,馬上山開。開——”這回該對了吧! 還是沒反應! 一幫人用眼神指責著步忍的不知天高地厚,海日楞擺好架勢,食指併攏指向面前的飛馬山,他正要念咒語的當口——呼啦啦——飛馬的兩隻翅膀在地動山搖的氣勢下打開了,山從正中間裂開一丈來寬的空隙,山路一馬平川。 “幸好還沒有全忘了咒語。” 步忍帶頭朝裡走去,流火小姐揪著他的衣角緊隨其後,幼微他們牽著馬跟上,唯有海日楞杵在那裡好一會兒才跟了上來。 “這不是開啟飛馬山的咒語。” “我都是用這一個的。”那已是幾十年前的事了,沒想到今天還能用。 這不可能!海日楞清楚地記得開啟飛馬山的咒語,身為法師一族的族長,他不可能連前往聖地的咒語都忘記。可是在他的記憶中,咒語絕不是像繞口令一般的玩意。 除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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