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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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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的任務是儲三百的,吃喝的工作是她謝某人的——他們一向分工明確。 今年也不例外! 「怎麼會也不例外呢?今年你是《零距離》新聞版的負責人,我是你的下屬,你得負責跟各個廣告客戶交流感情。」儲三百來的路上就念叨個沒完,謝某人只當沒聽見。 「你不說我不說,誰會趕在酒會上問我們倆誰負責新聞版?再說了明年的冠名我已經賣了兩百萬,不跟廣告客戶交流感情也沒什麼大問題。」她打定主意穿得漂漂亮亮,打扮得花枝招展去參加酒會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不辜負她這張嘴。 只是這一次,一切好像全都在她的意料之外。 先是逯小酒那只小菜鳥飛了,而後儲三百又沒來由地沖她發了一頓脾氣,順道勾起了她以為已經遺忘的那份情懷,再然後她看見了一張幾乎遺忘的面孔—— 「我以為你老人家還在國外處理家國大事呢!」 「想念某人,所以回來了。」他一語雙關,既承認了些什麼,卻又什麼也沒說。她這名字取得好,讓他用起來方便自如。 謝某人悶頭吃東西,並沒有因為他的刻意調笑而反唇相譏。這太不符合她的個性了,他關切地俯下頭凝視著她良久,「出什麼事了?跟剛剛沖你發脾氣的那位儲編導有關?」 他與儲三百有過一面之緣,她因為炒飯裡那小半杯紅酒而醉窩他家的時候,他看了她的手機,撥打了裡面她最常撥打的電話,結果來接她的人正是這位儲三百。 兩個男人開門那一瞬間的對視—— 同樣的桀驁,同樣的不羈,同樣的追求成功,同樣的自認瀟灑。 是誰說過女人愛的對象總是相似的——他們就是兩個相似的個體。 司空博弈可以肯定謝某人對他絕對有情,他也同樣肯定那個叫儲三百的男人之于她絕不僅僅是同事那麼簡單。 「你向我要兩百萬廣告費就是為了替他守住新聞組組長的位置吧!」 他突然出聲,讓謝某人為之一怔,轉瞬間她便恢復如常。可正是這瞬間的一怔,讓司空博弈什麼都明白了。 「冰冷的自助餐有什麼好吃的,去我家吧!弄好東西給你吃。」 「又吃紅酒炒飯?」她一臉小生怕怕。 他早已接了服務生遞過來的披肩搭在她的肩膀上,「相信我,絕對比紅酒炒飯更讓你欲罷不能——站在這裡等我,我去開車,你穿得太少,還是少吹風為妙。」 望著他迎著風遠去的背影,謝某人忍不住拿他同儲三百做比較。 他比儲三百更體貼,更細心,也更周到。不是說儲三百不體貼,不細心,不周到,只是他的心思從來不曾全部用在她身上,也就無所謂全心全意了。 幾年了?久得她自己都快忘記至今不答應任何男人的追求到底是為了什麼。是在等待儲三百的回心轉意,還是對當年那段感情始終無法釋懷? 其實看到儲三百望著小菜鳥的眼神,她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是放不下,到底還是無法心甘情願地放下那一年的那一些事。所以她鼓勵小菜鳥不理會儲三百的拒絕勇往直前,要的不過是一個肯定的答案。 若是儲三百仍然不接受小菜鳥,或許她會繼續沒有目的地等待;如果他接受了,她就該被動地放手了吧! 或者還有第三個答案,不管儲三百的選擇為何,她……她的目光落在了走出車為她開門的司空博弈臉上。他笑得是那樣的自然,一如她初見儲三百時她所看到的鏡中的自己。 她也曾為喜歡的人這樣笑過,也曾如司空博弈一樣,不為任何,只因見到喜歡的人就喜悅了。 不再抗拒,她走近了他,那個如同名著一般的男人——司空博弈。 4 某人?何人?女人! 一鍋滾燙的酸菜魚,一聽冰鎮的雪碧,奇怪的搭配,可又有什麼關係呢?對味就好! 吃著喝著,謝某人終於打開了話匣子,沒完沒了地說著:「其實我跟儲三百根本就不能算戀人,我們屬於出師未捷身先死的那種。彼此之間都有那麼點意思,我等著他先開口,他等著我先透露那麼點意思。等來等去,就等著跨出那一步的時候,我老爹出面了。找他長談了一番,而後我們之間那一步便再沒跨出去,就此打住,永遠永遠地……打住。」 司空博弈夾了塊魚片放到她碗裡,是她喜歡吃的魚肚子上的肉。 「你……到現在還喜歡他?」 「說不上喜歡還是不喜歡,總覺得有一件事放在那裡始終沒做完,總在等待一個了結。」 所以,一等就等了這麼多年。 「等待不像你的作風,你更適合主動出擊。」他埋頭吃魚,話就這麼溜出了嘴邊,未曾留意到她探究的眼神。 「你就這麼瞭解我?事實上,我們認識的時間並不長,接觸的時間也太短。」 「有時候瞭解一個人用不著很長的時間,一句話、一個動作,甚至一個眼神,全都是一瞬間的事。」見她的第一面,看她的第一眼,他以為他就因為瞭解而愛上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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