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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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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歌一怔,沒想到平蕪竟然站在門的後面,她猛地站起身貼近門,手放在門把上,想要拉開,卻怕面對。她停在了他的身後,中間阻隔著一道門。 平蕪沉沉地歎了口氣,滿心沉重,「我現在是瀕臨絕境的魚,不知道什麼時候朝廷就會派人將我抓抓走。你很清楚,朝廷對越族早已是虎視耽耽,我不願意成為這條導火線。所以,在所有的事情解決之前,我無法成為你的夫君。」 他的拒絕是為她考慮?離歌心頭一暖,拉開門這就要闖出去,「平蕪……」 他背對著她走在月色中,聽見她的喊聲,稍稍一頓,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看著吧!她絕對不會讓他如願以償的,她是族長,她說了算。 她要他嫁,他敢不嫁? 平蕪正睡得模模糊糊,卻被一股外力從床上拉了起來。他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發現越離歌正拿著越族的民族服飾往他身上套。 「你……你幹嗎?」 「幫你穿衣服。」她從未穿過男子的衣服,這根帶子到底要往哪兒塞才好呢? 平蕪怔了片刻,嚇得跳了起來,「你……你到底想幹嗎?」他拿被子裹緊自己,嚇得怔怔地看著她,動都不敢動。 他那麼緊張幹什麼?離歌白了他一眼,「咱們今天去宗廟拜見祖先,隨後進洞房成夫妻。」 她的腦筋還沒解開嗎?平蕪準備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咱們說好了,等朝廷那邊的事解決,我們再談婚事」 「我說要娶,你就得嫁——你再跟我討價還價,我就叫人把你直接綁進宗廟。」她熊熊地瞪著他,像瞪著一頭大狗熊。 平蕪的腦袋簡直要打結了,「你到底……我到底要怎麼跟你說,你才能明白?現在不是結婚的時候,我不能連累你和越族,我不能害你……」 「就是因為這是危急時刻,所以我才要娶你。」離歌的手忙個不停,嘴上也不停歇,「如果看到你的生命受到威脅,我就躲得遠遠的,等你大喜大榮,我再來找你,那我成了什麼人?越族族規上明確要求:夫妻之間要貧困相守,絕不能因病相欺。」 平蕪困難地吞咽著口水,她的話讓他感動,正是感動才讓他不能拿她和越族全族人的命運冒險。 拒絕的話未能說出口,離歌將最後一粒扣子扣上,「被我娘親休掉的那個男人將一幅字送給你我當成親的賀禮,說是司馬相如的真跡。我不在乎它是真是假,我只在乎感情是否純真。」 她還不能完全接受父親的情感,但至少不會如當初那麼排斥。給她時間,也許有些事能改變。下垂的視線頓在他寬闊的手指上,她一字一頓地念著: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祭佳人兮,不在這東牆。將琴代語兮,聊寫那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彷徨。原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這淪亡——我不會彈琴,也不懂音律,所以……我只能念給你聽。」 她……她這是逼他做出最難的決定啊!平蕪徘徊在猶豫之間,只聽見離歌大喝一聲:「我要你嫁你就嫁,哪那麼多廢話?」女皇發威,平蕪沒來得及反應,已經被她壓上馬車,帶到了宗廟門口。 真的要嫁給她嗎?拋開男人的尊嚴和無謂的掙扎、擔憂,隨真心嫁了吧!做越族族長的夫婿,哪怕只有一天,歷史也改變不了這番事實——他曾經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即便天地崩潰,他仍是。 他習慣研墨的手牽起她的手,平蕪率先走向神壇。離歌微微一怔,驚訝瞬間被喜悅所取代。隨著樂聲的響起,在族人的祝賀聲中,在忘老頭遠遠地瞭望中,他們準備跪在越族的真神面前成心為幸福祈禱…… 「聖旨到!」 熱鬧的場面頓時寂靜下來,平蕪不想去接聖旨,更不想面對即將到來的悲哀,他想和她完成最後的儀式。即使有一天他不在這人世了。他也要留下曾是她的夫的證明。 「平編修,你倒是快點兒接聖旨啊!」 公公不耐煩地提醒著他,眼見抗不過去了,平蕪這便要起身。 「就不能再等一會兒嗎?」 沖上前的人是離歌,她擋在公公面前,怒氣衝衝的樣子甚是嚇人。 「你幹嗎?想抗旨嗎?」公公挑著蘭花指對面前的越族人指指點點,「難道說你們這些蠻夷都想跟朝廷對抗不成?」 「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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