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于佳 > 澀世紀傳說Part8 | 上頁 下頁 |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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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封千里受不了地叫道,「這一招你已經用過五次了,換點新花樣好不好?」 幸之霧抬起頭,眼淚尚在預備中,「可我每次用這招,你都會答應我的要求,為什麼這次不行?你不愛我了,是不是?」雙眼含情脈脈,她不該讀律師預科班,應該去學表演。 「Stop!」封千里像躲瘟疫一般逃出三米遠,「我被你打敗了,你可以住這兒,但一個月包含伙食費、住宿費一共三千——一口價,你幹不幹?」 「你吃人啊!」幸之霧雙目圓瞪,「千里哥哥,你我之間的情感怎可用money計算?」 「三千一次,三千兩次……」 「OK!成交!」幸之霧忍痛答應。 「先預付一半吧!」 「封千里!」她咆哮著,讓「哥哥」見鬼去吧!「你這個吸血鬼、巫婆、吃人不吐骨頭、認錢不認人……」幸之霧一邊罵著一邊乖乖掏出一千五。她太清楚封千里這個傢伙在金錢面前毫無品德操守可言。 打工吧!明天就去找工作,否則那點積蓄等交了學費,她就成窮光蛋了。 幸之霧總算在一家茶餐廳找到了一份侍應生的工作,雖一百次地詛咒封千里,不過能找到個容身之處還得感謝他的大恩大德——不知道以身相許,可不可以? 胡思亂想不能賺錢,還是認真打工吧!聽說這家茶餐廳是連鎖形式的,她打工的這一家是「黑色風情」——誰起的名字?黑色風情?那不是宰你沒商量嗎?有人吃才怪呢! 說不定老闆根本不想賺錢,只是圖個開心,有錢人就是好啊!浪費都能被美其名曰:享受生活。 「為了錢,加油!」 幸之霧自己為自己打氣,她要賣力地工作,努力地賺錢,「我就不相信離開那個霸道的老爸,我就活不下去了。」 她的自言自語,她的一舉一動,她的變化萬千都落人一雙黑眼中。 卓遠之挑了一個靠窗口的位置坐了下來,阿貓利索地跳上他對面的椅子,等待著自己的下午茶,最好是冒著熱氣的那種,帶點血就更好了。 經理一見他們立馬迎了.卜來,「先生,要點什麼?」 「讓那個小姐過來接待,你去忙吧!」卓遠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經理微微欠身,「之霧,11號台。」 「來了——」 幸之霧匆匆走過來,職業化地笑著,面部肌肉的僵硬程度足以媲美門口的石雕,「先生,要點什麼?」 這人幹什麼呢?居然帶「貓」人內,還是這種超大級別的黑貓?建議老闆掛塊牌子——體重超標的黑貓不准人內——咦?這貓的眼睛是綠色的?好恐怖!讓她想起老爸訓她的時候,那雙冒著鬼火的綠眼。 天啊!這貓居然還流口水?怎麼看它的表情不像家養動物?之霧的腦子裡冒出千百種古怪的想法,一部讓她動情的文藝片中,身為黑社會老大的男主角就養了許多貓,連他所愛的女人都跟貓聯繫在了一起。 莫非這黑色大貓是黑社會老大的吉祥物?那面前的男生就是黑老大嘍?他多大?二十?三十?原以為封千里已經夠成熟了,這黑眼男人竟然讓人看不出年齡。呼!他不會是兩個孩子的爹吧? 卓遠之瞄了一眼她胸前的小牌子,她對他的關注實在有點兒過度,不給點兒回應對不起她啊!「你叫幸之霧?」 不好!黑社會尋仇? 之霧在心裡暗暗罵道,死鬼老爸你給人打官司的時候,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還是,現在流行綁架侍應生? 「是我又怎麼樣?」雙目瞪圓,盡顯英「雌」本色。 「別抖了,再抖骨頭都散了。」明明嚇得直哆嗦,還死鴨子嘴硬。 「抖得我舒服,抖得我健康,礙你了?」沒骨氣的人,可以嘴硬也是一種美德。看他一身高領西裝故作優雅地坐著,之霧就來氣,天知道他那身西裝夠她交幾個月房租了——封千里,快來幫忙脫衣服啦! 一會兒怒氣衝衝,一會兒綻放光彩,一會兒滿是羡慕,她究竟還有多少種表情?卓遠之不由得笑出了聲,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那笑容是他從龍門回來後第一個愉悅的表情。 「我叫卓遠之,記清楚了。」 記什麼記?不用腦細胞啊?害得我站了這麼久,一分錢小費都沒有。哼!之霧氣嘟嘟地轉身便走。 「幸之霧——」 繼續回吧台,才不理他呢,又沒有錢。 「我忘了給小費了。」 猛地轉過身,幸之霧滿臉燦爛地跑過去,笑得像媒婆,「您走好!」一邊說一邊伸出右手——死鬼!還不趕快把錢交出來! 掏出一張鈔票遞給她,之霧迅速搶過來一看,百元!哈哈哈…… 「歡迎下次光臨。」這絕對是之霧發自內心的笑容。 瞄了她一眼,卓遠之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轉身走出去,他沒有理會經理的恭送。 「被錢燒傻了的笨蛋。」幸之霧才不管他想什麼呢,她只想多來幾個這種「來宰我」,她這個月的房租就到手了。 坐在車上,卓遠之一臉莫名其妙的笑容。原本想將這間茶餐廳關閉的,臨出門的時候八卦竟叫住了他,多嘴多舌的無語拍著它毛色絢麗的翅膀亂嚷嚷了一陣。廢話太多,他從不加理會,惟一記住的就是: 今天他會遇到一個人,一個名字裡有個字和他相同的人。 「回卓冠堂!」 第一次他有了衝動,想將一天的遭遇與津庭叔,還有……爸一起分享。 車從南門進了後堂,在通往「擎天樓」的幽徑口停了下來。卓遠之在這瞬間清醒過來,下了車,他看到了永遠等待他回家的面孔。 「津庭叔。」 外人若看到津庭叔怕會嚇一跳吧!他看上去頂多三十歲,達不上「叔」的級別,無奈他怎麼反抗、糾正甚至威脅,堂內堂外的人依然叫他「叔」。其實,他不太瞭解東方人對輩分的觀念,在愛爾蘭的家裡,他一直管爺爺叫愛爾德,和他的愛犬名字一樣。可身為日本人的母親卻很注重這些禮節。後來認識了英冠,才發現堂口內的輩分更加明確。 進堂口的時候,他只有二十歲,加上身材瘦小,當別人叫他「津庭哥」或「津庭叔」,甚至「津庭爺」的時候,他總要慢半拍回應,因為他實在不確定那是在叫他。 十年過去了,他的身材、模樣都沒有太大的改變,看上去依然是俊美的、年輕的、熱情的。可是,卻有一大幫三四十歲的人管他叫「津庭叔」。 難道他真的青春已逝,年華不再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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