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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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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希望能再次擁有我失去的。」 黎海央困惑地抬頭凝視展立軒,他臉上的神情依稀有種遺憾和無力感。 怎麼會?他不是擁有一切的天子驕子嗎?他懂得什麼叫珍惜,什麼叫做失去嗎? 兩人對望了許久,蔡海央輕聲說:「立軒……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海央,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他重重地說,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臂。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她搖晃著頭,什麼都不願去想。 「你知道!你知道我還愛你,你知道我還忘不了你!你知道的,我相信你是知道的!」他對著她嘶吼,這幾個月以來所忍受的相思和痛苦,都一股腦兒地全部減出來。再也沒有任何人來打擾,沒有任伺事情能夠阻止。 她的眼睛開始泛紅,語氣哽咽地說:「為什麼?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這麼多年了,我已經習慣了沒有你的生活,求求你,不要……不要再來打擾我,不要再傷害我……」 「我傷害你?」他不敢相信自己掏心掏肺的坦白,換來的卻是傷害她的回應。 他紅著眼睛,低聲嘶啞地說:「你說我傷害你?你到道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想傷害你,因為我是那麼的在意你,那麼的重視你!四年前你對我毫不留情的批評,改變了我的人生,我丟下一切,重新開始。我立定理想和計劃,對自己說,我要做出一番事業讓你刮目相看。你知道我這麼努力是為了什麼?是你!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你知道嗎?」 黎海央的淚水撲簌簌地滴落,她仰著臉,透過朦朧的淚水望著他,展立軒見她流淚,不經思考地湊上了嘴唇,一一吻幹她臉頰上的淚水,接著很快地吻上了她的唇。 蔡海央全身癱軟無力,正想著一定要抓住什麼來穩住自己時,她的手已經不知不覺地攀住他的肩膀。他探入的舌尖讓她體內燃起了熊熊的火焰,火焰的深處是黑色無底的漩渦,燃燒著她,吞噬著她…… 兩人都但願這個吻永遠不要停止,永遠沒有止境。 然而事與願違,黎海央手提袋裡的手機鈴聲響起了—— 那聲音像催魂似的,不要理它,它只會響得更大聲;不接它,它就永遠都不會停止。 黎海央推開展立軒,慌亂地低頭打開手提袋,拿出手機,清了清嘶啞的聲音回答:「咳……我是黎海央。亨利,我知道……我沒有忘記,我會到的……好,好,不會遲到的,再見。」 她掛上電話後,展立軒急忙說:「海央,你不要走!我還有很多話要說。」 「不!我沒有時間了。我忘記今天晚上已經和亨利約好了,他一定要我過去,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我要趕快過去。」 「海央……」他拉住她的手,似要挽留她。 黎海央掙脫開來,不斷地往後退,說:「立軒,我們不應該這樣。」 「為什麼不應該?」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原因。 「因為你……」她疑惑著,他怎麼會不知道他自己已經訂婚了,還來招惹她?她很想大聲問他,可是看了看手錶,發現沒有時間了,只能急忙說:「對了!我一直忘了恭喜你……」 「恭喜?」恭喜什麼?他茫然地看著黎海央。 黎海央往馬路的方向走,回頭揮揮手說:「你和劉黛齡啊!恭喜你了,下次我們再談好了,立軒,我還要回家整理一下。你不要送我了,我叫計程車很方便的,我快來不及了,再見。」 黎海央走後,他獨自在海灘邊走了許久。 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經七點半了,蔡海央和李亨利的燭光晚餐應該已經開始了。 今天下午,客服部經理就已經來報告過事情安排的流程。李亨利是個大方的生意人,住進飯店最昂貴的房間,還交代服務人員買三百朵玫瑰擺放在房間的每個角落。晚上七點,一個小型的管弦樂團會來為他們演奏優美浪漫的音樂。下午珠寶商送來了一顆五克拉的鑽石戒指,說好要放在香檳酒杯裡,準備讓李亨利用來求婚。 這一切都是為了贏得黎海央的芳心。 而他,什麼都無法做,只能一個人獨自在海灘邊懊惱悔恨。 「什麼恭喜?什麼劉黛齡和我?這個女人到底在說什麼?她在想些什麼啊?」難道她誤會了什麼? 展立軒正感疑惑不解時,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他接起電話,聽著客服部經理詢問他工作上的細節,他不耐煩地一一回答。掛掉電話前,客服部經理還說了麥可又隨意利用職權,帶女人到高級套房開房間的事。 「好了好了,我全都知道了,我會馬上回去處理的。」展立軒根本無心處理,隨口應付了一下即掛掉電話。 他抑鬱地看著潮來潮往的浪花,那不停出現的白色水泡就像他的煩惱一樣。消失了又有新的出現,永遠無法停息。 他對著海水大聲吼叫:「不可能!我不可能就這麼放棄!不管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不管海央是不是還愛著我,我一定要爭取!我不可能就這麼輕言放棄!」 展立軒心底的意識越來越清晰,他終於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他努力追求了半生,只想要守在心愛的人身邊。所有的風花雪月都會隨著時間流逝,金錢、青春都恍若塵土,但只要有心愛的人在身邊,每一秒的寶貴時光,都能夠在記憶中延續到永遠。 「好!黎海央,這次我不會再放開你了!」 展立軒對自己立下誓言。他心意已定。胸中充滿期待和自信地往停車的地方快步走去。 八點多的時候,黎海央驚慌失措地從飯店最高級套房逃出來,跑進電梯,慌亂地按了一樓按鍵,整個人陷入瘋狂的情緒中。 她驚魂未定,一個人在電梯裡努力地平息心情,回想事情的經過—— 七點鐘,她準時到達李亨利的房間。 李亨利從來沒有單獨邀請過她到房間,她聽他說話的語氣,像是要對她說一件很重要、不方便在公眾場合討論的事情。 於是,她什麼都沒有多想,就傻傻地緊急赴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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