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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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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他會改嗎?那種多情好色的本性,除非他……」季天齊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他並不想詛咒父親,他一點都不想要父親有任何不幸。他昏昏沉沉的轉身想走—— 「天齊!天齊!你要去哪裡?老爸不在公司,你找我不是有事情嗎?上來我們慢慢談啊!」季天鴻看到了弟弟轉身要離開的背影。 季天齊淡淡的說:「我不想上去了。」 「你不是有事情要告訴我?」 「沒有什麼事,我根本不應該來的,當初是我撂下狠話不回來的……」 季天鴻怕弟弟掛上電話說走就走,急忙說:「天齊,婚禮的細節我會通知你,爸爸需要你的祝福,不要再逃避了!」 季天齊在電話中沉默許久。 「我不是逃避,只是不忍……不忍心去想,媽媽如果在世,她會有怎樣的心情。」他語聲哽咽。 「媽媽死了,她不在了!她什麼感覺都沒有了!你為什麼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我知道當年你親眼看著母親結束自己的生命,所以才會無法忘記痛苦,可是……活著的人,還是要繼續過日子,爸爸是個男人,是個有七情六欲的男人,難道你要他也用死來贖罪嗎?難道要這樣你才肯原諒他嗎?」季天鴻的聲調越來越激昂。 「不用,你不用管我的感覺,反正四年前我已經說清楚了,我和季家已經沒有住何瓜葛了!」季天齊此刻才發現,他來這裡根本就是一個錯誤。他無法面對父親,更無法接受父親要和背叛母親的女人結婚。 「不可能!你身體裡流的是季家的血,不管你怎麼恨爸爸,他永遠都是生養你的人,你不可能放得掉、拋得下——」 「算了……大哥,如果時間能夠重來,我一定會帶媽媽離開爸爸,我一定不會讓媽媽死,可是我……當時我還不懂,看著媽媽痛苦,我卻無能為力……」 「不是你的錯!媽媽的死,不是你的錯!回來吧,回來……」 季天齊強忍住淚水,頹然地掛上電話,世界頓時變得無聲無息,他兩手垂下,漫無目的的走入這蒼白的城市,心底裂開的傷口還不斷淌出鮮血。 第六章 季天齊從父親的辦公大樓,獨自回到暫停營業的酒吧裡。 他來到酒吧,將大門鎖緊,走到吧台後的小房間裡處理賬務。他算了又算,財務方面還是十分吃緊,補東貼西的根本還是無法維持,阿海方面已經請了律師,費用又急需湊齊。 他抓亂了一頭短髮,開始後悔自己意氣用事的離開父親的辦公大樓。 任意雯下課後要和王智茵一起去逛街,不在他身邊,那種讓他忘記煩惱的魔力似乎又解除了。 他頭痛欲裂,索性走到吧台的後面,拿起好幾個小酒杯,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吧臺上,回頭從酒架上挑——瓶最烈的基酒——伏特加,把酒非常平均的倒在小玻璃杯裡。 他端起一杯,一飲而盡;再端起一杯,再一飲而盡—— 突然,門口響起斷斷續續的敲門聲,他回頭看著牆上的時鐘,才下午六點鐘,門外已經掛上了暫停營業的招牌,會有誰這麼不識相猛敲大門,不願離開? 「咚咚咚……」 季天齊放下酒杯,帶點酒意地狂吼一聲。「是誰?看不懂字啊!沒營業啦!」 他打開大門,看到劉芹一如往常般穿著性感的細肩低胸上衣和緊身長褲站在門外。 「是你……」他按了按兩鬢,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怎麼?不歡迎我啊?只有你一個人嗎?」劉芹自動走進酒吧裡,不斷的四處張望,想要確定只有季天齊一個人在。 「對!你來做什麼?」 劉芹沒有回答,看見了吧臺上的伏特加酒,伸手端起一杯飲入喉中。 她需要一些酒來壯壯膽子,她不知道接下來她要說出口的話,季天齊會有什麼反應?她不禁心慌的顫抖起來。 劉芹又拿起一杯酒,手才舉到半空中,就被季天齊攔截下來,他重重的將酒杯放下,裡面的伏特加灑了出來。「劉芹,你不是來這裡喝酒的!」 「我來看你的——自從你和任意雯在一起,就再也沒有和我說過一句話,你這樣是不是太無情了!」她修剪漂亮的彩繪指甲在他的胸口推了推。 「我忙。」他退了一步,簡單的回應。 「你是為了任意雯在忙吧!那個女人麻煩不小,對不對?」劉芹坐在高腳椅上,埋怨的說。 麻煩?季天齊怔怔地凝望著她,皺起英氣十足的雙眉,陷入了迷思。 劉芹繼續又說:「天齊,你不是一向都很有原則的嗎?我記得你跟我說過,當酒保的不會在店裡喝酒,要喝也絕不會喝醉,要喝醉也不在店裡喝醉。可是你倒這麼多伏特加酒,不正是打算要把自己灌醉嗎?你還說,你不會只和一個女人談情說愛,你現在心裡卻只有任意雯一個女人,你的原則呢?那個女人到底有多大的誘惑力,我又哪裡比不上她?」 「你們是完全不一樣的兩種人,她很單純,對愛情是全心全意的奉獻犧牲;她很完美,內心和她的外表一樣美麗無邪——劉芹,我和你都比不上她。」季天齊說完,端起吧臺上第五杯伏特加一飲而盡。 「單純?美麗?無邪?哈哈哈!真可笑!告訴你,世界上沒有這樣的女人,就算有,也輪不到你這樣的男人。季天齊,這樣的女人你無福消受!你知道嗎?是她!是任意雯害你酒吧暫停營業、害阿海坐牢,更害你不能和我們這些女人在一起廝混!」 「你在說什麼?」他冷冷地問。 四周一片死寂無聲,劉芹屏息地看著他冷漠俊逸的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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