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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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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曼倏然轉身,看見一臉不耐煩的肯恩,還有挽著他手臂,一臉幸災樂禍看好戲的費珍妮。 一股莫名的火焰在她胸中燃起,血液中狂奔的不認輸因子讓她挺起背脊,露出一抹甜笑。 「反正,為了拿到錢,你總會再像個呆子般立刻跳進海裡救我,不是嗎?」 他危險地瞥她一眼。「是嗎?或許最後我決定寧可不要錢也不做個無聊的呆子。」 「唉,我倒是忘了,你本來就是個見利忘義、冷血無情的日本人。」她眯起眼甜笑著反擊。 肯恩一聲冷笑。「這恐怕還比不上你們中國人的自私自利呢。」 費珍妮原本邀肯恩上甲板來散步,是想趁這最後的時間邀他至紐約曼哈頓區的阿姨家拜訪,怎知卻在這兒碰上雪曼,她可不想把這寶貴的時間浪費在尖牙利嘴的小魔女身上。 「肯恩,何必跟她生氣嘛,她若喜歡跳海就由她去呀,反正船員這麼多,她不可能淹死的啦,我們過去那邊散心……」 「費小姐,別這麼無情嘛,怎麼說我們也曾經同校同班過,而且我還曾『自私自利』地救過你一命哩。」雪曼盯著她緊靠在肯恩手臂的噁心模樣,心中怒氣更熾,唇上的笑容轉為嘲諷。 費珍妮慌忙瞧了眼肯恩,面無表情的他令她不禁擔心這些天來建立的關係是否會因此而被破壞,或許待會兒她的邀請也會失敗,那麼她的計劃豈不付諸流水?不行,這關係到她一生的幸福,她絕不讓小魔女來壞事。 「說什麼救我一命,要不是你在安琪亞號上勾引梅傑斯,還故意讓他對我反感,我才會因此而被劫,這都是你的責任,否則憑我家在英國的勢力及地位,他怎麼敢動我?」看雪曼驚詫的瞪大了眸子,費珍妮決定再補上一句更具殺傷力的話:「而且據我所知,在被劫走的那些天,你一直都是住在船長艙房裡……」 「住口,別再說了!」 費珍妮驚訝地看著出聲制止、且一臉怒容的肯恩,不懂為什麼他發狂似地瞪著自己,他該厭惡的是雪曼,不是嗎? 第八章 雪曼也同樣不解的緊盯著他,他的反應該是趁機嘲諷她而不是生這麼大的氣,為她……肯恩面色更沉,他撇過頭冰冷說道:「我只負責送兩位到美國,可沒興趣聽你們的羅曼史,尤其別拿梅傑斯來弄髒我的耳。」 「肯恩,我不是故意……」 「別再說了。」肯恩深吸口氣後打斷費珍妮的話。「我不想再聽見你和別的男人有任何瓜葛。」 驚訝,而後是喜悅,迅速佈滿費珍妮的臉。 「肯恩,難道……難道你對我……」她無限嬌羞地凝望著肯恩俊逸的側臉問道。 他莫測高深的點了個頭,撇唇笑道:「到了美國之後,我想找個時間拜訪你的親人。」 「當然好!我非常期盼你的到來。」她更大膽的貼近他,對計劃能順利完成雀躍不已。 站立一旁已快噴出火的雪曼,再也擺不出什麼笑容,她不客氣地冷哼:「麥船長,恭喜呀,釣到費家這一條大魚,我看你以後不必上船,靠費家養你就夠了。」 「謝謝,這種機會可不是每個男人都可以得到。」他垂眸閒適地回答,沒有任何不安與慍怒。唯有十分瞭解他的人才能從他眸中讀到一絲冰冷。 看他不以為意的泰然,雪曼有一瞬間的怔忡,心中某個東西似乎也在剎那間碎裂,有絲難以言喻的疼痛正自心臟地帶漸漸蔓延至她的血液骨髓……「風變大了,不打擾你們兩位。」未再多看他們一眼,雪曼繞過他倆疾步走向艙口。此刻她只想快些回房,一定是船首的海風太大,否則她不會渾身冰冷地直想昏倒,一定是這樣! 肯恩一直不曾回頭,他的視線定定地停在愈來愈清楚的自由女神像身上。不知她手中那把象徵自由約火炬是否也能解放他的心,讓他得以自由? 他低頭看了眼偎在身旁的費珍妮一眼,一抹陰冷映在他漆黑如子夜的眼底。是的,與費家的恩恩怨怨一旦解決,他的心的確能得以自由,一定可以…… 美國紐約港口 原定今日下午啟航前往中國的安琪亞號,特別多停留一天等候伊娜號;為的就是迎接他們的重要貴客──費珍妮,及特別致謝船長肯恩護送她回美國。 當然雪曼救出費珍妮逃出來這一段,被安琪亞號的船長要求予以隱瞞。畢竟兩位淑女待在賊船上幾天,這種消息若是傳了出去,對她們的名譽都是傷害,尤其是費家更是無法承受。因此事實被改為伊娜號正好經過,目睹她們被劫,且在一個時辰內救回了她倆,於是特地護送她們與安琪亞號會合。 當然肯恩也成了安琪亞號上的大英雄,甚至在費家的特意安排下及安琪亞號為表示未善盡保護之責,而安排了一場盛大的慶功舞會,地點則在安琪亞號的宴會廳內舉辦。 雪曼意興闌珊地坐在艙房內,安蒂正幫她梳整頭髮,一邊開心地報告下午從其它女僕處得來的消息。 「我聽費小姐的女僕艾喜說,伊娜號的船長麥肯恩就像傳聞中一般英俊耶,你知道嗎?上流社會的女士對他很著迷,還封他一個外號叫『東方撒旦』,就是因他冷漠寡言……」 「東方撒旦」?還真是名副其實哩。像他這樣既冷血又無情,撒旦可能還得甘拜下風呢。雪曼想起下午傑克來收取一百英磅的護送費用,心中便忍不住一股氣!他居然真的來收錢,而且還收比安琪亞號貴兩倍的費用! 難怪他叫傑克來收錢,若是他親自來,她肯定送他幾個拳頭嘗嘗。此刻的她根本不想再見到他那張令人討厭的臉,什麼英雄嘛!她看他根本是個勢利又沽名釣譽的臭狗熊! 「小姐,你不舒服嗎?我看你臉色很不好耶。」安蒂發現自己說了半天,小姐根本沒在聽。 「沒……嗯……對,我是有點不舒服……」雪曼發現可以裝病不參加舞會,立刻更改說詞。 「嗄?不舒服?」安蒂立刻緊張地摸摸雪曼的額頭,再摸摸自己的。「咦?沒發燒啊,要不要我去找船醫來看看?」 「哎,不要了,我頭有點暈,躺一下就好了。嗯……,你幫我去會向船長說一聲,就說我很抱歉無法參加今晚的舞會,請他見諒。」雪曼已經開始扮演虛弱無力、搖搖欲墜的痛懨懨模樣。 「可是……你要不要休息一會兒再過去?今晚麥船長會來參加舞會耶,好多女孩都要盛裝參加……」 「那傢伙沒什麼好看……呃,我的意思是看了十多天,他也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就像一般男人一樣啦。」雪曼揮了揮了,明白示意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是嗎?可是好多人都說他長得很好看哪。」單純的安蒂仍不死心。 雪曼盯著她,終於數了口氣。 「這樣子吧,我想好好休息,今晚不需要你服侍,你去忙你的事,這樣可以了嗎?」雪曼知道今晚若安蒂看不到傳聞中的東方撒旦,她小小的好奇心肯定永遠不能滿足,而會拿來煩自己,乾脆今晚放她去看個夠。 「真的可以嗎?你一個人不要緊嗎?」安蒂既興奮又擔心的問。 「放心吧,我一個人沒問題的。我想休息了,麻煩你去告知船長好嗎?」 「那……我真的出去嘍?」 雪曼索性將她直接推出門外。「我真的累了,別煩我。」 關上了門,她也松了口氣。 坐在梳妝鏡前望著自己,有那麼片刻,她覺得自己好陌生。這樣的場面,換作以前,她會追不及待的去參加,看人也是她的樂趣之一,當然有機會整人她更不會放過,何況今晚還有個說謊譭謗她的費珍妮。但是,一想到肯恩會來參加,而且會與費珍妮共舞,她就提不起半絲興趣,此刻她只想離他倆愈遠愈好……「叩叩」! 雪曼聽見敲門聲,不禁皺起了眉頭。不是叫安蒂別來煩她了嗎?她打開了門:「安蒂,我不是說過……」 她的聲音在看見來人後迅速打住,下一秒她想關上門,卻被對方用力擋住。 「看見舊情人,不該表示一下歡迎之意嗎?」梅傑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竄進雪曼房內後,背靠門交叉雙臂邪笑道。 「好呀,我可以送你兩巴掌以示歡迎。」雪曼緩緩退至床邊冷靜回道。她記得剛才換衣服時,曾將小刀解下隨手放在枕頭邊。 「哈哈,你真幽默。」他的湛藍眸子裡射出一道欲望。「我看你一直靠向床邊,莫非是想邀請我……」 「咦?我以為被我一踢之後,你大概已經不行了。」她終於摸到小刀,並將它緊握住藏在背後,以便在他近身時可以反擊。 他不以為意的放聲大笑。 「我在西班牙時試驗過了,它依舊百分之百的好用,想試一試嗎?」梅傑斯緊盯著她盤上頭髮後露出的嫩白頸項,不禁心旌神蕩。他依舊強烈地想要她,才會在發現她的蹤影後一路緊追而來。 「下流!」雪曼怒啐道。「西班牙既然有女人歡迎你,你追到這裡來又是做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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