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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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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 他豁出去一般,再度低下頭狠狠覆住她仍微張的口,而這次他直接長驅直入,完全不掩飾他的熱情和欲望,唇舌不斷需索她的,也同時付出他的! 就在他吻得欲罷不能之際,突然,翁靜君用力推開了他,他隨即睜開眼驚訝地看她,只見她一臉悲傷,默默無語地瞅著他。 她氣他昨晚吻了「翁靜君」,但現在卻又來招惹「安淨婷」!也更氣自己明知這樣的事實,卻仍不爭氣地貪戀他的懷抱與溫暖!」想到此後只剩自己一人,千絲萬縷,所有愁緒瞬間溢入她心間,教她心痛難熬,不禁悲從中來! 她眼眶乍然轉紅,然後,緩緩覆上一層薄霧,接著,淚水開始一滴又一滴沿著她的眼眶慢慢掉落。 沈玥橙不由自主地伸出食指想拭去她的淚珠,但她的淚像斷了線的珍珠般一顆顆滑落,他看了有股說不出的心痛。 大手一攬,他握住她的後腦勺,讓她靠在他肩膀上。 「哭吧,我會陪你。」他沙啞低語著。 一旦有了開始,就再也停不下來,翁靜君心底的悲慟仿如火山爆發,一發不可收拾,只能任它宣洩到終結為止! 安淨婷四處尋找著沈玥橙,正當她準備溜出病房去找他時,他剛好推門走進來,於是她立刻迎向前。 「你去哪裡了?人家找你好久了。」她故意嘟著嘴問道。 沈玥橙一看到她下床卻只穿了件薄薄的病人服,皺著眉快步向前,馬上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怎麼不多穿件衣服?小心著涼。」他細心地把最上面的扣子扣好。 安淨婷撲上前摟住他,整個人貼在他胸前。 「一整個上午看不到你,我好著急,好怕你不見了。」她低低說道。 沈玥橙輕輕將她拉開,然後拉著她走向病床。 「快上床,你身體還沒有完全復原,不要到處亂跑。」他拉開被子,拍好枕頭,像對小孩子一樣耐性說道。 「不要!」安淨婷伸手摟住他的脖子撒嬌道。「我要你現在吻我!」 「又在鬧小孩子脾氣。」沈玥橙拉開她的手,搖搖頭。 「我不是小孩子!你知道我是個成熟女人,已經可以做任何事了!」她再度摟上他,而且身體更貼近。「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嗎?為什麼你從沒有吻過我?」 「你現在身體還沒有完全復原,我們不需要……」 「不管!只是一個吻,跟身體復原有什麼關係?」她堅持看著他。 沈玥橙靜默了,他盯著「翁靜君」片刻,終於,他緩緩捧起她的臉,而安淨婷也順勢閉上了眼。 他俯下頭輕輕地吻了她,但很快就別過頭去! 安淨婷難以置信地睜大眼。 「為什麼你只親我的臉?男女朋友不是應該親嘴嗎?」她氣得大叫。 「你應該明白一件事!」沉吟好一會兒後,他終於開口:「我們現在的確是好朋友,但還不算男女朋友,我希望目前先維持這樣就好。」 安淨婷愣住了,但她馬上問:「但你都對別人說我是你女友呀!」 「那是為了方便照顧你。如此一來別人才不會問東問西。」他直接回答。 她仍不放棄:「但你不是愛我的嗎?否則為什麼要留下來照顧我?」 「你以前曾經幫過我,在你有困難時,我當然不可能袖手旁觀。」 「那你到底愛不愛我?」她不死心又問。 這次沈玥橙以沉默取代回答。 「好好休息吧,醫生說你再兩天就可以出院了,到時候我會來接你。」好久之後他才又開口,說完後便轉身離開。 安淨婷很氣惱,原以為他愛她,她才願意留在這老女人身體裡,結果卻不是。他甚至不像他的好友克力斯熱情!哼!是他先對她不好,就別怪她無情! 沈玥橙一離開病房,便深深吐了一口氣。他覺得自己的耐性快到極限,愈來愈難以忍受,真希望這樣的日子能夠早點結束! 一思及今早的吻,他唇邊立刻浮現一抹甜蜜的笑,心中滿是濃濃的愛意!他從不知道一旦解除心中的禁錮,他的愛會如大海般泉湧不斷,來得又深且猛,連他自己都嚇一跳!看到她傷心掉淚,他的心也不禁揪得好緊,想把她抱得好緊好緊,隔絕一切憂傷悲痛,只要她快樂歡笑! 唉!還要再忍耐兩天……他真的快等不及了! 一連好幾天,翁靜君為阿嬤披麻帶孝,不眠不休地守靈。 阿嬤雖然沒有什麼親人,但她有許多好鄰居,這附近所有的鄰居幾乎全都來了,他們合力在屋外搭了間臨時的遮棚,好擺放阿嬤的棺木不致風吹雨淋的。大家都為安淨婷年紀輕輕無父無母,現在又失去僅剩的親人而感到憐惜,所以都默默地輪流陪著她守靈。歐巴桑有時更是守到淩晨三四點才回去。 「歐巴桑,你先回去吧,這兒有我就好了。」翁靜君燒著紙錢,看歐巴桑一直頻頻地偷偷打呵欠,她終於開口道。 「不要緊啦。」歐巴桑打起精神說道,但忍不住又打了個呵欠。 「下午我有睡了一下,現在精神很好,你回去休息啦。」翁靜君再次說道。要這些年紀一大把的人來陪她守夜,她十分過意不去。 歐巴桑也感到體力不支了,想到晚一點還會有人過來陪她,終於不再勉強,起身拖著步伐慢慢走回去。 經過這幾天的守靈,翁靜君的心情也平靜許多,已能平心看待阿嬤的過世。或許死亡對阿嬤而言是一種苦難的終結吧,如她所言,是未了的責任讓她必須留下來完成它,當人生最精彩的歲月已過,未來又毫無期待及盼望可言時,死亡也許是阿嬤最想要的結果吧! 她呢?她最衷心的期望又是什麼? 沈玥橙的臉猛然躥進她的腦海。 一想起他,翁靜君忍不住歎了口氣。她現在完全不瞭解他了,甚至對他的行徑感到怪異,就像最近,他竟然跑來陪她守夜! 他不是應該討厭她嗎?但為什麼又做出完全相反的行為?她心底甚至開始懷疑他是不是真相信了她就是翁靜君? 抬眼望著牆上的鐘,長針指向十一,又快要十二點了,這時的她,心裡又開始怦怦亂跳,失去控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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