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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很抱歉佔用了雷爺的床。」裴靜脹紅了臉,好不尷尬。

  沉默籠罩著房間,拓拔雷只是一徑看著她,好像在評估一隻花瓶或是什麼東西是否值錢般。

  雖然暖暖的床褥很誘人,雖然外面的寒冷讓人望而卻步,雖然身上的破棉襖根本擋不住嚴寒,可是他那種專注的眼光實在看得她心裡發毛。

  裴靜咬了咬唇,小聲問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他不置可否,而她自己將他的沉默解讀成默許。

  房門才打開一條縫,刺骨的寒風就鑽了進來。

  好冷哦~~裴靜忍不住瑟縮起身子。

  可家總是要回的!

  她打起精神,挺直了瘦削的肩膀,正要邁步出去──

  「怎麼,就這麼走了嗎?」他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難道他還想要她交房錢不成?!

  裴靜煞白了一張小臉,僵立在那裡動彈不得。

  她的兜裡確實還有一些銀子,不過是準備去買糧食用的,若用它來支付房錢,夠不夠還是個問題。再說了,那些馬肉早就吃完了,如果不買些糧食回家,他們就只能學那馬兒吃草去了。

  「還不過來?」拓拔雷命令。

  「你──不可以!」她的手捂住了口袋,神情緊張極了,大有要為錢拚命的架式。

  「什麼不可以?」拓拔雷皺起了眉。

  「不可以,那個房、房錢……」裴靜口吃的說。

  為了裴家牧場的存亡,她是打定主意要賴賬了,反正她既沒要求他給她開房間,也沒說她會付賬,一切都是他擅作主張。

  再說,看他的衣著也算不錯,應該不至於為了這區區一點房錢就破產吧?

  她的小腦袋瓜子轉過許多念頭。

  「喏,再不過來就要你付房錢了。」拓拔雷看穿了她的心思,要挾道。

  他這威脅比什麼都管用,只見她快步來到離他最近的地方。

  「哪,我們說好了哦,這房錢我是不會付的。」她醜話先說在前頭。

  「可以。」拓拔雷一開口就給了她一個定心丸。「不過……」

  「不過什麼?」她大為緊張。

  「不過,我似乎聽說你有意用身上這件棉襖來交換我的四匹駿馬?」他的語氣戲謔。

  「那……那時我是凍胡塗了,都、都是胡……胡言亂語的。」裴靜的臉整個脹紅了,語無倫次的解釋道。「呃,那些胡言亂語怎麼可以當真呢?」

  「我可以給你四十匹駿馬。」他好整以暇地道。

  「四、四十匹?!」這、這怎麼可能?他的話有如石破天驚一般,將裴靜轟得暈頭轉向的。

  「確切的說,是四十匹大宛種的駿馬。」拓拔雷又道。

  「呃──」

  裴靜的一雙眼睛本是臉上最具有特色的地方,眼睛又長又深,佔據了最醒目的位置。此刻驚愕之下,眼睛瞪得又大又圓,就像兩粒圓滾滾的黑葡萄,一不留神就要滾下來似的。

  「呵呵呵……」好可愛的反應哪!拓拔雷止不住嘴角的笑意。

  可他的微笑看在裴靜眼裡,就是另外一層意思了。

  看吧,人家果然是在耍你呢!要真有這樣好的事,這沙城人還不早搶破頭了,哪論得到她們裴家?

  「敬謝不敏了!」裴靜氣衝衝的丟出一句。

  如此的喜怒形於色,如此的單純可愛呀!拓拔雷忍不住感慨,嘴角的笑容也愈扯愈大。

  可是看在裴靜的眼裡,這分明就是嘲笑的升級版了。

  「告辭了。」她拔腿往門口沖去。

  「等一等!」拓拔雷眼捷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阻止她。

  「你有完沒完哪?」裴靜氣急了,嚷嚷道:「就算我們裴家再窮,也不代表你有權嘲笑我們!」

  嘴裡說得委屈,心裡更是委屈,豐潤的下唇硬生生被自己咬出一道齒痕。

  據說厚唇的人大多比較多情。

  莫名的,拓拔雷的腦海裡忽然蹦出這麼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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