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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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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 一種鉛塊般沉重的東西壓在她的心頭。那些女人都是他的圮子吧?現在他是不是已經安睡在其中一張床上了呢? 她試著說服自己,他對她的意義只在於他會是裴家牧場繼承人的爹罷了,可當她乾澀已久的眼裡不知何時盈滿淚水時,她才體會到,他對她的意義已不是那麼簡單了。 「嘶嘶……」帳外傳來熟悉的馬嘶,帳門處探進碩大的馬頭。 唉!看樣子她今夜註定是無法入眠了,不如她就帶著同樣失眠的大黑馬一起去散散步吧! 裴清爬起身,掀開門出了帳。 月光如水般澄澈,映照在她身上,似乎將她的煩惱也洗去不少,離營地不遠處有條小河,在月光下閃著粼粼銀光。 大黑馬似乎也頗為欣喜,輕快的嘶了聲,沖進了淺水處,馬蹄子吧嗒吧嗒濺起陣陣水花,還將濕漉漉的腦袋塞進裴清的懷抱,調皮的蹭來蹭去。 「壞東西,看我怎麼收拾你!」裴清笑駡著,和它玩鬧了起來。 晨光下,她是如此美麗、如此清新、如此香潤可口…… 阿那炅不覺看呆了。 阿那淡來到他身後已有一會兒了,而一向警覺心很高的他,卻一直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大嫂對馬還真有一套呢!」阿那淡忍不住出聲。 眾所周知,這匹大黑馬性情暴烈,一向只服從和親近大哥一人,可它竟然也會主動親近裴清呢! 不過話說回來,就連壞脾氣的阿那炅都被她馴服了,何況區區一匹劣馬呢?呵呵呵呵…… 阿那淡暗自笑得賊兮兮的。 「你在笑什麼?」阿那炅心不在焉的問。 看見她笑得如此放鬆、如此燦爛,他好想將這一切永久收藏啊! 「大哥,你不覺得她和小東西太接近了嗎?」看到大哥癡迷的樣子,阿那淡忍不住提醒。 「太接近?什麼意思?」阿那炅終於捨得將注意力分給阿那淡一些了。 「你就不怕她乘機奪馬逃跑嗎?」情急之下,阿那淡也顧不得斟酌用辭了,「別忘了她可是我們擄來的。」 小東西是整個部落裡跑得最快的馬,如果騎上它逃走的話,根本沒有人能追上她。 「我又怎會忘了呢?」阿那炅不禁苦笑。 她的貞節是他奪走的,她的人是他擄來的,她的……這一連串的強迫,簡直就像紮在他心頭的一根刺呀! 「大哥,你怎麼了?」他從沒看過大哥如此痛苦的表情呢!阿那澹不禁呆住了。 「我只是賭一把而已。」阿那炅笑得苦澀。 「賭一把?」 「嗯。」阿那炅點點頭,而後道:「我在賭她最終會為我而留下來。」 根據他們之前的約定,她會待在他身邊直到有了孩子為止,換言之,只要她沒懷上孩子,他就能保有她一輩子。 就他所知,一次歡愛並不一定能懷上孩子,有時甚至十次、百次的歡愛也不一定會有,何況在之前的親熱中,他並沒有將種子留在她的體內,她應該不可能會懷孕才是。 這種做法或許有些卑鄙,也有違他做人的準則,可這是他唯一留下她的方法。他的心早在多年前,就遺落在那個染滿鮮血的夜晚了。 人沒有心不能活著,他的生命裡若沒了裴清,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義呢? 「那我就預祝大哥心想事成了。」阿那淡算是徹底敗給這個固執又癡情的大哥了。 「嗯。」阿那炅的眼眸依舊癡迷的望著裴清。 唉!該說的該做的,他都說了也做了,現在他還是回去收拾東西,乖乖起程去打探軍情好了。 阿那淡悄悄離開了。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看著她在水中央的身影,阿那炅的心中響起一首古老的歌謠。 多年前,他曾聽那位教他說漢語的年輕夫子吟唱過這首歌。 記得當時,他聽懂夫子吟唱的每一個字,卻無法理解他那種有所思慕的悵然與無奈;而今,他望著自己思慕的女子,忽然懂得那種「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的倀然心境。 心神俱醉中,他不慎踏斷一根枯枝。 「是誰?」裴清警覺的回身,喝問道。 「是我。」阿那炅走出藏身之地,出現在裴清的面前。 不可否認的,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裴清的心情是雀躍的,可——只一瞬,她又想起他的那些鶯鶯燕燕們。 「你來做什麼?」裴清轉過頭去,沒好氣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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