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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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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他的隱瞞耽誤了治療的時機,而山上缺醫少藥、餐風露宿的,更是加重了他的病情。 才幾天,他就已經形銷骨立,瘦得不成人形了。 山洞裡沒有鍋灶,熬不了藥,他神志清醒時就嚼些藥草,可是大半時間他都是昏昏沉沉的,即使睜開眼,也是神志不清的說些胡話。 梅憐白所能為他做的就是死守著他,按時給他的傷口換藥,還有,在他喊冷的時候抱緊他。 這天,她又一次抱著他默默的垂淚。 「赤烈哥哥,你不要死,我還沒有告訴你、告訴你……」這些天裡,她已經想得明白了,自己真的是很喜歡他。 「呃~~下雨了嗎?」不知過了多久,一隻火熱的大掌摸索著撫上她的面頰。 「下、下什麼雨啊?」梅憐白睜著哭得紅通通的眼睛,等她省悟是赤烈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時,不禁驚喜的大叫:「老天爺保佑,你終於醒了!」 「看樣子,這雨還下得挺大的嘛!」他的虎眸含笑。 「你變笨了啊?下什麼雨,明明是我……」話說到一半,她才明白他是在逗著自己玩,當下羞惱的道:「你這傢伙再說些不正經的話,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正經,我一定正經。」能再一次看見她恢復生龍活虎的樣子真好! 「這還差不多。」她嘟著嘴嘀咕一句。 「這裡。」看見那張花貓似的髒臉,還有那可以掛上二兩豬肉的翹嘴巴,赤烈忍不住失笑。 「什麼?」她不解的問。 「你這裡還有藥汁。」他用拇指擦去她嘴角殘留的青黑色,「一不留神」一根指頭竟探進了她的小嘴裡。 「你……」她正想開口說些什麼,不料舌尖竟舔到了他的手指。 這些天,她的嘴裡總是充滿草藥苦澀的味道,而他的指頭則沾著屬於他的血腥,當這兩種滋味混合在一起時,竟成了一種叫作幸福的奇特味道。 「呃~~」她的俏臉通紅。 「我喜歡這裡。」他的虎眸充滿暗示的望著她豐潤的下唇。 兩人的雙眸對視,赤烈的眼神滿含侵略,而她的則躲躲閃閃、淨是嬌羞。 「我看不出這個破山洞有什麼值得讓人喜歡的地方。」梅憐白定定神,假裝聽不懂他的話。 「呵呵……」他只是望著她笑,那雙含情脈脈的虎眸似乎在說:你一定懂的。 「真想不明白,你這人怎麼這麼笨!染上疫病就好好在家休息,還上山抓什麼獵物呀?」被他看得紅了臉,她借機嗔怪道。 「家……」一個多麼好的字眼呵! 他自幼喪母,父親戎馬一生,為世祖皇帝打天下,直至最後還為了這皇家的太好江山送了性命。 雖然他父親不只一次說過,大丈夫死當馬革裹屍;雖然皇帝感念父親對他的忠心耿耿,本著愛屋及烏之情,對他也恩寵有加,甚至特許他和皇太孫鐵穆耳一起學文習武;雖然…… 可是對於赤烈來說,真正屬於他的家,早在母親死去的那天就不存在了。大都裡矗立著屬於大諾顏的豪華府邸,卻沒有一個能讓赤烈稱之為家的地方。 多年來,即使最烈的酒、最豐腴的女人……都無法溫暖他那顆日漸冰凍的心。 直到他掉落山崖,住進梅家那問傾頹的石屋,在這個叫作梅憐白的漢家女子身上,他看見自己期盼已久的東西。 在她看來,是他拖著病體去打獵,還在蒙古人屠村的時候不顧性命救了她: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貪戀那份屬於家的溫暖而已! 「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梅憐白「哇」的大哭起來,「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你還真是水做的呢!」他用指頭沾起了一串淚珠。 「都怪我!如果我不那麼自私,如果我不將你打昏帶回來,你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我……」 「不怪你,不怪你!」他撫摸著她細軟的頭髮,柔聲安慰道:「如果沒有你,我早就死了。」 她也只是希望自己的親人能活下去,嚴格說來,這和他在戰場上所做的並沒有什麼差別。 「可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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