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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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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傢伙又騙我!哼!我再也不理你了啦!」她氣憤的丟下一句,沖了出去。 「你真的不理我了嗎?我還想告訴你坑殺那些降卒的真相呢!」房間裡,敖鷹摸著只剩下半邊的大鬍子,英俊的臉上滿是失落。 天哪!為什麼她的一顆心跳得像要蹦出來似的?!走廊上,水落按著那顆激烈得像要跳出來的心,緋紅了一張小臉。 從八歲學武起,敖鷹就養成了卯初起身練武的習慣,十七年來從沒改變過。 可這天,他睜開眼睛時第一個想到的卻不是他的風雷刀、破虜馬,而是那個瘦瘦小小的小東西,和她那雙信任的大眼。 想到她,他的鷹眸不由自主的轉向門口,似乎還能看見她怯怯的探進頭來,沖著他結巴的道—— 「我還可以聽你說那些降卒的事情嗎?」 只這麼短短的一句話,卻讓他的心雀躍不已。敖鷹第一次意識到,原來他並非真的灑脫。 也許是因為那些事憋得太久了,也或許是水兒是一個太好的聽眾,又或許只是因為夜色容易讓人放鬆警戒吧!那一夜他所說的話遠超過了原先打算說的。 其實他並不介意被人說成殺人惡魔,畢竟哪個帶兵的手裡沒沾過血腥?再說,即使他是為了阻止瘟疫在軍隊中爆發,才決定坑殺那些降卒,可——殺人就是殺人。 只是這個敏感的小東西啊!一邊聽他說,一邊哭得唏哩嘩啦的,還抱著他說「既然你心裡太苦哭不出來,那麼水兒願意代替你哭泣」之類的。 不可否認的,當他聽到她說那些「傻話」時,一股暖流湧進了他荒蕪已久的心 至於她最後主動送上的那個安慰之吻,就更屬意外之喜了。想到這,敖鷹忍不住用舌頭舔了舔嘴唇,那上面似乎還沾著屬於她的味道哩! 「陳水落……水落……水兒……」咀嚼著她的名字,敖鷹不禁微笑起來。 雖然只隔幾個時辰,但他就像是墜入情網的毛頭小子,迫不及待的想看見那張單純的小臉,和她圓滾滾的大眼了。 想到這,敖鷹一個翻身跳下大床。 「將軍,您起來了?」聽見屋裡的動靜,一直等候在外面的貼身小廝端著梳洗用具走進來。 「放下吧!」敖鷹點點頭。 他一向習慣親力親為,一來是因為自己動手比較方便,二來也因為他這貼身小廝很怕他,每次靠近他不是摔了東西就是拿自個兒的腦袋去撞牆。 「嗯。」貼身小廝飛快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想笑,又趕緊低下頭。 西洋琉璃鏡照人纖毫畢現,就連最細的那道抓痕也沒放過。他的一半臉是光溜溜的,而另一半仍密佈著虯髯。 「這丫頭!」怪不得昨夜她離開時一臉壞笑。 敖鷹摸出了匕首,一邊吹口哨一邊對著鏡子刮起鬍子來,才三兩下,他的下巴就恢復光滑。 望著琉璃鏡裡有些陌生的自己,嗯……雖然他沒鬍子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怪,不過還挺不賴的。 當發現他並非她以為的三瓣嘴時,不知道她內心有沒有很失望?呵呵……敖鷹忍不住促狹的想。 「其實你只要多笑,看起來就不這麼可怕了啦!」 「來,像我這樣把嘴巴往兩邊咧開。」她咧開嘴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對對對,就這樣,嘴角往上揚。」 「喂,我是讓你把嘴角揚起來,不是要你把嘴角垂下去啊!」 「唉~~真是沒救了,你怎麼這麼笨啊?」 「……」 驀的,她的聲音又一次出現在他耳畔,而她努力幫他找回微笑的情景也隨即浮現腦海。恍然間,他的臉頰上似乎仍能感覺到那雙小手的溫度。 先把嘴巴往兩邊咧開,再把嘴角微微上揚,最好能露出一點牙齒…… 回憶著昨夜的話,敖鷹一步步照做,可還沒等他找到她所說的完美微笑,就在琉璃鏡裡看見貼身小廝的那張臉。 「齊震,你在做什麼?」 「啊!」齊震就像中了箭的兔子似的,拔腿就往外竄,「砰」的一聲悶響,不知又撞到了什麼。 唉~~這小子本來就夠笨手笨腳的,希望他不要越撞越傻才好。敖鷹不禁搖了搖頭。 「將、將軍。」就在這時,齊震那顆笨腦袋出現在門外。 「還有什麼事?」 「沒、沒——呃,有、有……」齊震又是搖頭又是點頭。 「到底是『有』還是『沒』?」他的腦袋瓜子該不是真的撞傻了吧?! 「我、我是想說謝謝您救、救了我。還、還有啊!我、我也覺得您是好人,大家都、都誤會您了。」齊震心裡一急,說得結結巴巴。 「你不是很怕我嗎?」救這小子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拖到現在才道謝還真有些古怪。敖鷹眯起一雙鷹眸,銳利的打量自己的貼身小廝。 「不、不怕了!」齊震把癟癟的胸膛用力往前一挺,大聲道。 「你沒說謊?」敖鷹一邊把玩手裡的匕首,一邊斜睨齊震。 「雖、雖然現在還有些怕,可、可是以後我會努力克服的。」才看了幾眼,齊震就又覺得雙腳開始發軟。 「水兒姊說得對,將軍他是好人。將、將軍他一點都不可怕,不可怕、不可怕、不……」可憐的他自我催眠般的喃道。 「水兒姊?」聽得這稱呼,敖鷹的濃眉擰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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