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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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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幾天的人來人往,早就將苔痕踩得不見蹤影。只有那幅字,依舊清寂的懸在竹牆上,宣告著主人的風雅。 雖然之前已做過好幾次了,可是硬生生撕裂即將痊癒的傷口仍不是什麼好玩的事,那股椎心般的疼痛也不曾有絲毫的減退。 「呃~~」雖然嘴裡咬著布巾沒發出太多的聲響,可滿頭滿臉的豆大汗珠已足以證明這有多痛了。 終於大功告成了! 南宮沛吐出嘴裡咬的布巾,小心翼翼的擦去從傷口流出的鮮血,以防他的小慈兒發現什麼蛛絲馬跡。然後他深吸一口氣,將新鮮的藥糊敷在再次撕裂了的傷口上。 從幾天前找到爺之後,淩海就一次次看見他如此傷害自己,只為了能夠拖住許慈。可是,這回他終於忍不住了,從窗跳進草廬裡,大聲抱屈道:「爺,您這又是何苦呢?」 「苦?我不覺得苦呀!」他冷汗涔涔,有氣無力的說。 「您不覺得這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嗎?還有,您為了許小姐不愛惜自個兒的身體,她也不知道,更不會因此感激您。」淩海苦口婆心的勸說著。 「我不需要她知道,也不要她感激。」南宮沛扯開笑容,笑得無怨無悔。 「可是您不覺得這件事應該讓許小姐知道嗎?畢竟她也是當事人……」淩海還待勸說,門外卻傳來盤子掉落的聲音。 「是誰?」淩海警覺的搶出去察看,卻驚見許慈立在門外。 只見她一臉蒼白,一個打碎了的碗掉在她腳邊,而潑濺的藥汁將她手臂上掛著的那件衣服的下擺染成褐色。 「呃,許小姐……」淩海啞口無言,他看得出她是來送藥的,只是不知為什麼比平時早了許多,這才撞破了爺的秘密。 唉!越是不想讓人知道,知道的人就越多呀! 「原來這就是你傷口遲遲無法複元的真正原因!」許慈冷冷的眯起眼,一張小臉陰森森的。 「小慈兒,你聽我解釋。」南宮沛也急了,顧不了自己的傷口還只裹了一半,就想沖過去向她解釋。 「解釋?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許慈揮開淩海怒氣衝衝的進房間,一腳踩著那塊血跡斑斑的布巾,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大聲質問:「告訴我,你把他怎麼樣了?你是不是已經把他殺了?」 「他?」南宮沛怔了一下,不太明白她指的是誰。 「你把旭大哥怎麼了?你殺了他嗎?」許慈覺得自己真是笨,竟然這麼相信他。 南宮沛恍然大悟,原來…… 他沮喪的看著她,口中逸出一聲歎息,修長的手掌撫上了她的胸口,按住了那顆因憤怒而怦怦跳動的心臟。「難道你的眼裡就只有南宮旭嗎?」 「我、我的心裡當然只有旭大哥!」她的心一緊,有些結巴的道。該死!他可不可以不要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真的是這樣嗎?」他的利眸一掃,彷佛看透了她所有的偽裝。 「你別岔開話題……」許慈敵不過那眼眸,只好轉開臉。 「你的心裡也有我。」他淡淡的下了結論,然後挪開手。 他的大手離開她的胸口,留下了一個帶血的掌印,可是虛無的掌印卻有如實體一般,壓得她的心沉甸甸的,快喘不過氣來。 「胡說,我怎麼會背叛旭大哥!」為了掩飾自己突如其來的心虛,她喊得很大聲,彷佛這樣就可以趕走她內心深處的不安。 「小慈兒你知道嗎?你是一個最糟糕的撒謊者。」自從發現她偷聽到他們的談話後,南宮沛緊繃的俊臉上第一次露出笑容。 「我、我才沒有!」許慈越喊越大聲,情緒也越來越激動。 「會吠的狗不咬人。」這下就連他的眼眸裡也滿溢著笑意了。 「你、你不要轉移話題,告訴我你究竟把旭大哥怎麼了?」南宮沛只光顧著笑,什麼話也不說,許慈內心的恐懼卻是越來越大,「你殺了他,就像你殺了你的侍衛石頭一樣?」說到最後,她幾乎是放聲尖叫。 「胡說,爺怎可能會殺死自己手下!」淩海跳出來捍衛自己的爺。 「怎麼不可能?你們為了藏寶圖還有什麼做不出來?」恍然間,南宮沛的身影和大哥的重迭了,背負了多年的重責使她崩潰了。 「原來在你心中我也只是一個覬覦財寶之徒?」南宮沛蒼白的俊臉上滿是受傷。 見狀,她的心又隱隱抽痛,更多的質問就這麼卡在喉嚨裡。她不明白啊!自己明明愛著旭大哥,為什麼又會為這個男人心痛呢? 難、難道真像他所說的——她愛上了他? 不!不可能的,她、她、她…… 她惶恐的連連後退,差點就要被身後的凳子絆倒。 「小慈兒,莫非我錯看你?」他的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疲憊和無助,就連黑眸也透著一股滄桑。 一剎那如閃電般的,邪佞的他、輕佻的他、誠懇的他、不願丟下她獨自逃命的他……他的諸般形象交錯出現在她面前。記憶中他還從沒像此刻這樣頹廢、無助過,難道他說的都是真的,他真的對她…… 「呃,我、我……」一隻小手放在心口上,正迭著那個帶血的掌印。不知是否心理作用,那掌印彷佛有了溫度似的燙傷她的手。 「許小姐,枉費爺對你一片癡心,為了你甚至不惜傷害他自己!」淩海不顧南宮沛先前的吩咐,憤恨的道。 「難道……」她猛抽口氣,小手捂住紅唇,一臉震驚。 「對,我們爺用他的雙手一次次扯裂自己的傷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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