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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範圍似乎越縮越小了。

  不!他不能胡思亂想,落花只是個小小的舞伶,她不可能下此毒手的,更何況──鐵家跟她有什麼仇?她沒理由那麼做啊!

  鐵胤珩沒想到那一層去,只懷疑著落花和虞璜的關係。

  他們就真的這麼好,好到虞璜讓她做什麼,甚至將她送人她都心甘情願?

  真是該死!

  就在這時,還有人不知死活地來撩起火焰──

  「對了,不知道能不能跟鐵莊主做一項買賣。」一個出門還不忘在腰際上系個小金算盤的肥胖男子,笑吟吟地開口。

  冰冽如寒風般的眼眸掃去,讓和暖的夏夜,頓時有些冷意。

  「買賣當然成,鐵家莊的貨品很多,改明日我讓張主事親自到貴府走一趟,現在咱們就別談那掃興的事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喝吧!」鐵胤珩臉色難看地一口拒絕了他的提議,他太清楚這群男人想要的是什麼。

  該死的,他的小花兒怎麼會變成人人覬覦的對象?他迫切地想知道那個中的答案。

  那人也悻悻然地住了口。

  或許吧,「大禮」才剛送來,鐵胤珩都還沒玩過癮呢,怎麼肯讓給別人,想想這也是人之常情啦!

  「那麼──鐵莊主,我王大富第一個預定那份大禮,如果你要將她讓出,別忘了找我做買賣呀!」他還是對那個舞伶很感興趣的。

  「你──」鐵胤珩一臉的森冷,讓整個宴客現場的氣氛頓時僵住。

  這群不知死活的人還不趕緊住口,待會兒倘若師兄真動了怒,可沒人擋得住。

  段馭飛在旁冷汗直滴,誰知道他們竟然還不知收斂。

  「哎呀呀!王老闆,談什麼買賣,那多沒意思,今晚好酒好菜這麼多,快用些,別客氣了。」他趕緊充當和事佬。「來!我敬各位呀!」

  自此,直到送客之前,鐵胤珩的臉色一直沒好過。

  古箏的聲音淙淙如行雲流水,從玉蔥般的指間流瀉。

  其實落花不只舞藝和歌藝精絕,連琴棋書畫都有涉獵。而如此塑造完美的自己,一切只為了報復。

  可怎麼也沒想到一切竟都順利得不可思議。鐵家夫婦被毒害了,而鐵胤珩也順利地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看來這張臉蛋的作用勝過一切。

  一抹難得的冰冷譏誚浮現她的臉。

  「在想什麼?」一道低沉好聽的聲音揚起,就近在她耳邊。

  落花倉惶地抬頭,弦也因此而斷了。

  「有沒有受傷?」鐵胤珩關心地拉起她的手,檢視地問。

  「沒……」落花收回手。「我沒事。你怎麼突然來了?」

  「你不是在等我嗎?」

  是的,她的確在等他,甚至早早讓紅綃下去休息,只為了一解心中的疑惑。

  但他是為何而來呢?試探一下好了!

  「爺兒,我當然是在等你,別忘了,我已經是你的人了。」她嬌俏可人地說著。那嬌媚的眼眸一拋,方才那冰冷的表情,似乎只是錯覺。

  「我不喜歡你對我的稱呼;更不喜歡這樣的你。」鐵胤珩直言。

  不喜歡這樣的她?她是不是聽錯了呀!

  誰都看得出來他十分迷戀她,要不然他不會敢收留她才是。

  「喔!那爺……那你希望我怎麼稱呼你?我又該怎麼做才能讓你喜歡?」她白玉般的蔥指放到他心頭處,愛嬌地問。

  「你想不起來了嗎?看看我,你真的……想不起我嗎?」鐵胤珩拉住她的手,質疑地問。

  他們曾經那麼要好,好到彼此的眼中只有對方。

  她真的忘了他嗎?

  只是他到底在說什麼?什麼想不起來?他是鐵胤珩呀,不是嗎?

  「爺兒,你別開玩笑了,我當然記得你,你是鐵胤珩、鐵夜山莊的主人,不是嗎?」她好玩地問。

  「唉!你果真忘了。」

  當然啦,當年的她也只不過才六、七歲吧!你能對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娃兒期待些什麼?遵守諾言嗎?這是不可能的事。

  是他強求了。

  他為什麼那麼失望?難道她說錯了嗎?落花懷疑著。

  「不如你告訴我吧,你在打什麼啞謎?」

  「沒什麼,我等你,希望有朝一日你能自己告訴我,你記起我了。」鐵胤珩真心期待著,縱使要花上一輩子的時間。

  他到底在說什麼?越說她越糊塗。

  「對了,告訴我,你到底欠虞璜什麼?」鐵胤珩認真地說。

  他想過了。雖然很少和虞璜相處,但他明白,虞璜若真喜歡落花,不可能任由她在牡丹樓賣藝而不管;而落花也不是個能讓人擺佈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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