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心語(29)_元湘

二十九

　　「對，沒醉，你沒醉。」龔琉璃在幾人的幫忙下，將他扶到床上去。「要喝以後再喝吧，你該睡了。」「睡？嗯……」

　　倒在床上，練龍倒也安靜了下來。

　　「不對啊，你怎麼能睡？我們都還沒鬧洞房呢！」

　　「就是，新婚之夜，你就這麼冷落嬌妻不好吧！」

　　一群不甘心沒鬧成洞房的人試圖想叫醒新郎倌。

　　「你們都看到了，龍哥醉得這麼厲害，你們就放過我們吧！」龔琉璃轉頭吩咐道：「容嬸，如意，你們送幾位少爺出去吧！」

　　「是。」

　　幾個人看到床上的人的確醉得不成人形，也不好意思再多麼

　　難，眾人於是哄堂散去。

　　「容嬸，如意，你們和門外幾位丫環也一起下去吧！」

　　「可是姑爺……」

　　「我來照顧，下去吧！」

　　她似乎在一夜之間成長了，舉止間透露著成熟風韻。容嬸點點頭，立刻將一群好奇的丫環帶走。

　　一下子，滿室的人都走光了，偌大的新房裡只剩下她——和一個醉得不省人事的他。

　　「龍哥，你是真醉還是假醉啊？人都走光了。」她懷疑地推推他問。

　　不料回答她的竟然是他的酣聲，雖然聲音不大，但也夠讓人清楚的了。

　　「不會吧！」真的醉了，睡著了？

　　「沒醉，琉璃，沒醉……」

　　正轉身為他擰來布巾擦臉的琉璃突然停住了手，笑容於她臉上漸漸擴大。

　　「我知道，你是故意喝醉、裝醉的。」

　　或許他不敢正視自己的心，可是人家說酒後吐真言，她相信他的心裡一定有她，要不然他不會如此三番兩次地喊她的名。

　　她愉快地擦拭著他的臉，同時好奇地用手慢慢地勾勒著他的五官。

　　好俊的臉啊，尤其在睡著後，少了平時那份正襟危坐和防備的漠然，神情看來竟像個孩子似的天真。

　　「夫君，你太狡猾了，說！到底何時才要坦承愛我啊？」

　　她調皮地掛了搓他的臉問。

　　可惜回答她的仍是他的酣聲，但聽在她耳裡已是分外甜蜜。

　　她終於如願以償地嫁給他了，雖然她的新婚之夜過得……有點奇怪啦！但她知道，幸福就在不遠處，她是不會放棄的。

　　§第九章

　　晨曦初露，透過窗櫺微微灑進了房裡。

　　練龍慢慢地睜開了眼——黑亮的眸子朝房間的四周梭巡了一遍，這是他的房間啊，可誰把它妝點得如此大紅大紫？眉頭一皺，又發現了床前竟然多了個女人……咦！女人？

　　再仔細一看，才發現她竟然是龔琉璃！

　　這……怎麼會？她怎麼會跑進自己房裡的？

　　頭好痛！練龍敲敲自己的頭，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可惜不管他頭怎麼晃，眼前的景物仍舊不變。突地，案上那燃盡的雙燭和旁邊貼的大喜字竄入眼中，所有無法解釋的一切也漸漸有了頭緒。成親？沒錯，他……照眼前的情形看來，他的確成親了。

　　猶記得昨晚，他一杯接著一杯的豪飲，試圖忘了，或逃避這一切，後來呢？他怎麼會回到這裡的？

　　視線再回到龔琉璃身上，看她一身喜服未褪，就這樣趴在床榻前，莫非……莫非他真的喝醉了，而她就這樣照顧了他一晚？

　　心裡陡生一股歉意，可又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惟一想到的還是——逃！

　　他輕手輕腳地下床，忍著頭痛欲裂的腦袋，穿好衣裳，臨走前又回頭看了她一眼，這才發現她除了喜服外，居然連件外衫也沒披著。

　　真是的，怎麼這麼不小心？萬一患了風寒該怎麼辦？

　　隨手拿來一件外衫披在她身上，再多看了她一眼，才轉身離去。

　　「小姐，小姐……」

　　「……嗯！」龔琉璃仿佛充耳未聞，輕應了一聲又睡著了。

　　「小姐，你怎麼好好的床不睡，睡在床邊呢？」容嬸實在費解。

　　可惜龔琉璃全無反應，照睡不誤。

　　她實在倦極了，昨晚為了照顧練龍，她幾乎徹夜未眠，直到清晨才撐不住地打瞌睡，直到現在。「小姐，別睡了，快起來啊！」容嬸不死心地繼續喊道。「姑爺都出門了。」

　　「姑爺？」這下她總算有點反應了，不過似乎不懂這句話的意思。

　　「你剛嫁進門，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貪睡，該去向老爺夫人請安了。」容嬸在耳旁提醒道。

　　「請安？」混沌的腦袋總算稍稍開始運轉了，身子一動，這才發現不良的睡姿讓她幾乎全身酸痛。

　　「小姐，你別忘了自己現在是新嫁娘。」

　　「啊！對喔！」龔琉璃已經無法去顧及身體的不適了，她緊張地東張西望。「姑爺呢？怎麼不見了？」

　　「姑爺剛剛就出門了，他還吩咐老奴喊你上床睡，以免著涼了。」

　　「什麼？他出門了？」

　　「是啊，男人嘛，總有忙的。」容嬸不以為意。她提出了疑問道：「對了，小姐，好端端的，你怎麼會睡在床邊呢？哎！都長這麼大了，睡癖要改一改，免得讓姑爺笑話了。」她還以為她睡姿不良跌下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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