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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哈哈！試想著有朝一日，這個樣樣得第一的男人會臣服在她的針筒下，心裡不知道偷笑過多少次。 　　「哎呀！別這麼喪氣，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高興得只差沒有手舞足蹈了。「放心，我不會告訴人家你這個隱疾的。」 　　什麼隱疾啊？這小妮子。 　　「但是我爸媽那裡……」 　　「別擔心，我會告訴他們的。其實讀書有什麼用？課本又不會告訴我們面對惡劣無比的病患家屬時，應該好好教訓他們一頓，讓他們也一起去掛病號好閉嘴。」 　　她現在是某護理學院的大三學生，有機會在醫院裡實習，可說是提早面對社會，接觸些形形色色的人、看盡生老病死的人生百態。 　　有些人卑躬屈膝的，哀求醫護人員要好好地照顧病患；但有些人卻自視甚高，或許是人權主義高漲，他們把其他人都當成了下等生物，呼來喚去的。 　　有時候看到些惡形惡狀的病患家屬，都恨不得上前去狠很教訓一頓，讓他們知道醫生、護士也是人，並不是他們的傭奴。 　　「這麼暴力啊！」唐承康嘖嘖有聲地歎為觀止。「當你的病患一定很可憐，小薇，我真為你的病患感到悲哀。」 　　「什麼話？人家我有時候也很溫柔。」瞄到他不信的樣子，她用力地強調。「是真的啦！」 　　到現在他還想不透為什麼小惡女會去當護士，他實在很難想像她「溫柔」對待病患的樣子。 　　「好，真的、真的。」他安撫她。 　　反正兩人爭執到最後，勝利者一定是她，所以也沒什麼好爭的啦。 　　「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你不出國念書了，你要留下來。」 　　「說定？」他們剛剛有這麼說定嗎？唐承康一臉莫名。 　　「啦啦啦！太好了，我這就打電話給二哥，告訴二哥這個好消息。」東方令薇一溜煙地往屋裡跑。 　　「小薇——」 　　他是很想這麼做，可他若真做出這樣的決定，准會讓唐嬸給念死、怨死，他還好猶豫哩。 　　「放心吧，我還會告訴二哥，讓二哥給你安排個工作。」她停下腳步轉過頭來，臉上燦爛的笑容，比陽光還熾烈。 　　看到她美麗的小臉蛋發出無限光芒，唐承康想講的話，全都吞進了肚子裡。 　　「好吧！麻煩你了。」拿定了主意後，他一時間竟覺得心中輕鬆無比，不再像方才那樣難受了。 　　「耶！」她又回過頭來，沖進了他的懷裡大叫。「阿康最好了，阿康是個大好人，我最喜歡阿康了。」 　　「花言巧語的小鬼。」他輕拍她的頭。 　　黑眸望進她燦亮的明眸裡，心裡突然一震—— 　　小女孩長大了，她變得好美！ 　　真的好美！ 　　第三章 　　唐承康做出的決定，果然讓不少人跌破眼鏡。 　　最開心的莫過於東方令薇；而最傷心難過的，不外乎是唐嬸了。她不只一次地擺出怨懟之姿，試圖想說服兒子讓步，可惜徒勞無功。 　　「唐嬸，人家是為了你著想耶，你怎麼可以怪阿康？」東方令薇自有一套說辭。「你想想，阿康好不容易回來了，現在若是又立刻出國去念書，那你們不就還要繼續想念他？更糟糕的是，如果他喜歡上了外國的金髮美女，決定留在美國，到時候你才會欲哭無淚喔！」 　　「我可以去美國住。」唐嬸決定好好學習ABC，為了兒子的前途，她不在乎，甚至願意接受外國媳婦。 　　「你沒看報章雜誌嗎？只怕到時候你回臺灣，你的美國媳婦會寄一長串賬單給你，嘖嘖！那多悲情啊。」 　　對啊，那種事不能說不可能，畢竟曾經在媒體上看過，那些「阿兜仔」和中國人不太一樣，個人主義比較強烈。 　　唐嬸的信心有些動搖了。「那……阿康才不會這樣對我，我們家阿康是個孝順的孩子。」 　　「阿康是孝順啊！但是那更糟，這代表他會做夾心餅乾，一邊是老婆；一邊是父母……哇，阿康，你好可憐喔！」東方令薇煞有其事地為他掬把同情淚。 　　唐承康沒錯過她眼中快速一閃而過的調皮神色。 　　他拼命忍住了滿腹的笑意。唐嬸被說得坐立不安，她真的沒想到這點，兒子如果不快樂，就算有再大的成就也枉然。 　　「阿康，你……你不會去娶外國人吧，我跟你說，要女人，臺灣多的是，而且又美又可愛，同樣黃皮膚、黑眼珠的，看來也比較順眼。」唐嬸傻傻地操起心來。 　　「我……」會！你會娶外國人，告訴她你一定會！東方令薇在旁邊擠眉弄眼，還邊用嘴型暗示。 　　「這我怎麼知道？媽，這個很難說。」真的很難說啊！畢竟未來的事誰也不知道。唐承康老實地聳聳肩道。 　　「可是……」 　　「唐嬸，你看看，多危險啊！要是阿康真的娶了金髮美女怎麼辦？還是別讓阿康出國念書了，我相信以阿康的能力，很快就能夠升官的。」東方令薇忽然用力擊掌道。「不然我讓二哥關照他，就讓阿康當總裁吧，反正我大哥又不做，總裁的位置懸著也是懸著。」 　　唐嬸讓她那翻孩子氣的話語給惹笑了。 　　「傻丫頭，哪有這樣的？就算阿康出國念書回來，也是得一步一步來啊！」能進入東方集團就不容易了，哪還敢奢想一步登天！ 　　「唐嬸，那阿康現在就到公司慢慢做，也是一樣的啦。」東方令薇打蛇隨棍上，撒嬌地說道。 　　唐嬸終於承認自己說不過她，兒孫自有兒孫福，她總算接受了兒子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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