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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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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地大何處是她容身之所?! 站在街頭上,她無限的茫然,今後該何去何從,她也十分迷惘,但心頭始終惦著的、擔心的還是他。 「夫君——」 不知道她離去後,他過得好不好?會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常常忙得連飯都忘了吃?沒有她在旁叮嚀,是否會記得好好照顧自己?! 更重要的是——他會想她嗎?!她的離去對他來說是種解脫,還是種傷痛? 不!她不敢去設想,只希望他好,在沒有她的日子裡,他依舊過得好—— 她走了!她竟然走了?! 在褚令霽瘋狂地搜索了整個家後,才發現這個殘酷的事實。 她竟然真的覺得孩子比他重要,就這麼無聲無息地走了。 他多希望自己能很瀟灑,當作她從未出現過;當作多少個纏綿的深夜,懷裡抱的都只是春夢一場;當作那些羅裡囉嗦的叮嚀,只是下人不經意的提醒;當作……不,他沒辦法,他做不到。 她走了,他的心也跟著失落了,就像丟了心的人,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麼。 兩人曾經纏綿激情的房裡,再也沒有她偶爾被繡針刺到指頭的輕呼聲;也沒有她嬌柔的喊著夫君的聲音……什麼都沒有了,她幾乎帶走了他的一切。但是她的一顰一笑依舊在他腦海裡轉個不停的。 其實不用他說,褚廣懷早已派出了大批人馬尋找這疼愛的媳婦,渠玉娘也為了她整日以淚洗面。 其實他娘說的對,像練鳳那般嬌貴柔弱的女子,在外頭那樣險惡的環境下要怎麼生存?就算回娘家,但洛陽、杭州相距如此遙遠,她是個從未獨自出過遠門的小女子,要怎麼去呢?更何況她什麼都沒帶,能走到哪裡去? 褚令霽慌忙地開始沒日沒夜的瘋狂找尋,想她、尋她,成為他唯一能做的事。 可饒是他尋遍了任何一個她可能落腳的地方,芳蹤仍是奮然,她竟像平空消失了那般,毫無線索…… 「夫君,你又忘了吃晚飯,哪!我替你端來了,你可要記得全部吃完幄!」那略帶俏皮的嬌柔聲音響起。 褚令霽抬頭尋找,這才驚覺是自己思念過度的幻覺,「鳳兒,風地——」 她失蹤的日子以來,他總算瞭解自己的生活根本就是追隨著她而打轉的,事事要她提醒提點,也才發覺她究竟費了多大的心思想要討好他。 其實他對她一點都不好,也很少給過好臉色看的,但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以她的身份、她的地位,就算嫁人皇宮當太子妃都綽綽有餘,為什麼偏要執著於他一人?他究竟何德何能可以獲得她的青睞? 用手捂住了臉,他後悔了,萬分的後悔。 褚令霽願意對天發誓,只要她能平安的回來,他願意從此聽她的,就算成為一個妻奴,就算失去了自我都不要緊,他只要她,只要她…… 「褚令霽,你這該死的傢伙——」 突然一記猛拳不偏不倚地打在他的鼻樑上,毫不留情地,立時,褚令霽兩道鼻血就這樣瀑流而下。 「唉呀!小舅子,有話好說,何必這麼動手動腳的?」渠玉娘驚慌的聲音也跟著響起。 抬起頭一看,褚令霽這才發現屋內站滿了人,而原來賞這一拳的是他的小舅子練龍。 「小龍,告訴我,你有鳳兒的消息了嗎?有嗎?」他急切地拉住他問,忘了自己的傷。 「還敢提?」要是有,他老早將她帶回家了,省得在這裡任人欺淩。 練龍又不客氣的給了他一拳,「我姐姐是金枝玉葉、是千金小姐,從小到大誰不對她呵護備至,怕她冷、怕她熱;怕她不舒服、怕她不快樂……連當今太子爺都要對她嬌寵禮讓三分。就你,就只有你敢對她頤指氣使;敢對她大呼小叫。而那個傻瓜竟也甘心的任你欺淩,只是你給了她什麼回報?她答應過我要幸福的,結果呢?你告訴我,你說啊!」 說到激動處,練龍眼眶也不禁泛紅了。 他和姐姐一向心有靈犀,原本的擔憂沒想到會成真,在褚家派人到家裡探問練鳳的下落時,他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都怪他來得太晚,練鳳才會受那麼多的委屈,甚至到現在還下落不明。 「是我不好。」褚令霽也萬分自責。 「你本就不好,本少爺從不認為你有什麼好,你給我姐姐端洗腳水的資格都沒有,她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氣。」練龍忍不住再度揮拳。 「剛打了、別打了,你會打死他的。」渠玉娘見兒子被打,心疼地上前護衛。 「是啊,練公子,先到大廳坐吧,咱們目前最重要的是商議對策,好趕緊找回令姐啊!」褚廣懷也不著痕跡地隔開兩人。 「哼!我警告你們,要是我姐姐真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發誓一定要你們請府上上下下全給她償命。」他氣憤難體地說完立刻轉頭就走。 「唉!」渠工娘歎了口氣,轉頭心疼地問兒子:「霽兒,你要不要緊?」 「還不快去幫少爺請大夫,你們這群庸奴還愣在這裡做什麼?」褚廣懷急忙地喊道。 褚令霽茫然地望著他們,奇了!他們怎麼不在乎練龍最後撂下的那句話?尤其是他這個爹,怎麼沒有預期的暴跳如雷指著他破口大駡,反而急忙替他請大夫?原本封閉冰冷的心起了一陣波瀾,父親的關心是這麼的陌生又熟悉,也仿佛是天經地義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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