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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你——」渠令霽躁鬱的眼神轉為陰鷙,冷撇的薄唇帶著抹噬血的邪惡,「好傢伙!你終於出現了。」聲音平靜聽來無害,但個中的波濤洶湧,當事人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雖隔著張桌子,但雲廷仍感覺心驚膽戰,故作瀟灑的笑容也不自覺地僵硬起來。

  「原來少爺如此想我,真是令屬下受寵若驚。」老天爺,他這少爺沒有狩獵生人的習慣吧?!嗚!好怕喔!

  「呵、呵!」不錯,居然還有心思談笑。

  冷笑過後,一把獵刀咻地一聲朝雲廷的脖子招呼。

  那鋒利無比的刀鋒隨著渠令霽靈活的舞動,散灑出朵朵如雪紛飛似的劍花,招招不留於情。

  雲廷臉一垮,也不敢怠慢,趕忙收拾起吊兒郎當的態度,全力地左閃右躲他家少爺連發性的致命攻擊。

  「少……少爺,求你的獵刀千萬別對屬下如此『熱情』。」尤其是「吻」上他好看的俊臉。

  「廢話少說。」

  練鳳的出現全都因為他的唆使,全是因為這該死的傢伙多嘴,害他現在進退維谷,受困其中,今天必定要他付出代價。

  「咻——」刀鋒險險劃過雲廷的臉皮,雖未真傷到,但那激蕩的回流也足以讓他痛得哇哇叫。

  「不玩了,不玩了……」雲廷邊躲邊舉白旗嚷著投降,「少爺,我認輸了,別再打了,再打下去會出人命。」

  「我會燒間草屋給你當陪葬。」刀光依舊閃閃,毫不停歇。

  草屋?他這麼才華橫溢的人,死後才只落得一間草屋棲身?太惡劣了啦!

  「少爺,就算真要屬下死,也要等我將話說完啊,小的是奉命前來傳話的,兩國交兵不殺來使,少爺,饒了我吧!」

  想不到渠令霽的功力這麼厲害,一向附庸風雅的雲廷所使的花拳繡腿哪是他的對手,三兩下脖子就被獵刀架住,動彈不得了。

  「少爺,聽我說,別動手,不要啊……」雲廷還不想英年早逝呢。

  「哼!奉命,你除了奉褚老頭的命,還能奉誰的命?」渠令霽的眼光更為深沉激狂,「你以為我會想知道那老頭說了什麼嗎?啊?」

  手一使力,雲廷脖子上立刻多一條血痕。

  「少爺,手下留情啊!」他拚命搖頭,「雖然是老爺的意思,但,……啊!等等……先聽我說完,別衝動……啊,是關於夫人的事,是夫人啊!」

  在渠令霽手腕再加力前,他總算說出了關鍵句。

  「夫人?!』」

  「是的,夫人……夫人病危,請少爺快回去吧!」

  「想騙我?」他情緒不穩,手裡的刀也跟著晃動,嚇得雲廷雙腿發軟!

  「不,我雲廷就算跟天借膽也不敢騙你。夫人真的是思子心切,才會病疾纏身的。」

  渠令霽的眼神閃爍不定,當初是娘自己決定不跟他走,堅持要留在褚廣懷身邊的。而他也說過,只要出了褚家大門,以後再也不管褚家的事了。

  但是娘……她病了,思子心切而病了?!

  看他心思有些動搖了,雲廷趕緊乘勝追擊:「夫人好可憐,每天盼著你返家,哭得眼睛都快瞎了。」

  「我……」不管,真的能不管嗎?那人是他娘,他親生的娘啊!

  「少爺,回去吧,回去看她一下吧!」

  「不……」壓住他脖子的獵刀掉下了地,「是她自己選擇了褚廣懷而不要我的,那是她自己的選擇。」

  「可是她……」

  「別再多說了。」他不想聽,也不想再知道關於褚家的任何事。

  渠令霽一掌重重地拍在桌上,那不堪一擊的桌子應聲而倒,連帶練鳳送來的佳餚也散落一地,猶存的香味飄了滿室。

  雲廷見狀,心生一計——

  「少爺,莫非你是放不下練姑娘,所以堅決不肯回去?」

  練鳳?!「不!當然不是。」他逃她都來不及了,又怎會是放不下她?太荒唐了。

  這裡所發生的一切都是雲廷親手佈局的,自然對事情的發展都再清楚不過了,抓准了這弱點,這一次就算用騙的,也非將他騙回家不可。

  「如果真想逃避她,離開這裡是最好的方法,除非你真的不舍。」雲廷不急著逼他,「你好好考慮吧!」

  離開!對啊,他怎麼沒想到這點,其實離開這裡以後,他就可以完完全全的擺脫她的糾纏了,為什麼他從來沒想過呢?

  沒想過嗎?是沒想過還是不願想?其實他對她……

  不!他對她沒有絲毫感情的.就像他娘,從離開褚府後,她就再也無法左右他的思緒了。

  離開,或許離開才是最好的方法啊,他得好好想想了——

  「姐,章大哥邀請我們過府一敘,我們現在就去吧!」練龍硬將她從灶房拉出來道。

  「章大哥?哪個章大哥?」

  「將軍府的章大哥,你不是說他說話十分風趣?」

  「你不也說過他是個粗野莽夫,要我別跟他在一起的嗎?」她懷疑地問,練龍不提,她都要忘了這號人物了呢。

  「那……」就算是粗野莽夫也比渠令霽強啊!「要不然很久沒見到晏大哥了,我們約他和晏姐姐一起喝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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