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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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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寧馨。」 「嗯,怎麼說呢?我今天會買這麼多東西送你,純粹是為了答謝你的協助,並沒別的意思。」他說有點心虛,「如果讓你誤會,我真的很抱歉……」 唉!是她誤會了,還是他在逃避?「你知道我們之間,純粹是生意上的關係。」只是生意夥伴也有成為人生伴侶的例子啊!「所以你一定能找到比我更……」 「排練完畢!」甯馨打斷了袁不凡的話。 「排練什麼?」袁不凡摸不著頭緒。 「練習當袁二少奶奶啊!」寧馨一本正經道:「要當別人的娘子,第一步要先學會懷疑相公。」 這是什麼歪理啊? 「第二步要學會自我欺騙,怎樣?這兩點我都學得很好吧?」 袁不凡無言以對…… 「接下來,我要練習盤發了,不知道我盤不盤得起來?相公,麻煩你接下來就把我當作是你娶了十年八年的糟糠妻,當我不存在,愛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吧!」 袁不凡呆呆的看著寧馨輕巧的坐到銅鏡前,忽然覺得自己已經歷經滄桑。 第二天他們起了個大早,駕著馬車往袁府前進。 這一路上,袁不凡好幾次都想掉轉車頭,可是寧馨不時跟他「排練」,弄得他窮於應付,自然就沒空擔心了。 「相公,放心,一切有我。」甯馨向他挑了挑眉,雖然非常俏皮可愛,但和她這身少婦打扮還真是不搭。 袁不凡終於發現甯馨永遠都不會是「端莊」那一掛的,虧她還是閨閣千金哩!不過他倒挺喜歡她這個樣子的。 袁不凡發現自己又在胡思亂想了,他想他該是「入戲太深」,被寧馨傳染了。 到了袁府附近,袁不凡把馬車停好,扶寧馨下了車;寧馨老實不客氣的挽著袁不凡的手臂,一別恩愛的欠揍樣。 到了袁府大門前,上了臺階,袁不凡叩門,卻沒人應門,他又敲了三下。 忽然有人走過來,「這位公子,您和您夫人是來看房子的嗎?」 「看什麼房子?」袁不凡很疑惑,「這裡不是住了姓袁的一家人嗎?」 「您是來找袁老爺一家的啊!他們早搬走羅!」 「搬走?搬到哪去?這不是袁家老宅嗎?」袁不凡詫異的問。 「唉!說什麼老宅?」來人道:「袁家大少爺迷上了賭博,把家產全都敗光,連這宅子都賣給人家了,現在和他爹一起搬到後面的胡同去住,連大少爺的老婆也跑光了。唉!賭這種東西真是不能沾,想袁家當年多麼風光……」 來人還在絮絮叨叨個沒完,袁不凡卻已愣在當地。 半個時辰後,袁不凡和寧馨終於在胡同裡找到了「姓袁的有錢人」! 之所以花上半個時辰,其中一大部分的時間是兩人又回到馬車上換裝——本想來個「衣錦榮歸」的模樣,現在搞得像是在耀武揚威,只能更換。 儘管衣著樸素多了,袁不凡和寧馨那分外地人氣質還是讓胡同裡的人家起了小騷動。 陽光依舊不吝嗇的灑下,可是同樣的陽光,在這裡卻顯得陳舊。 曾經世代簪櫻的袁家,曾經在商界叱吒風雲的袁老爺,如今竟淪落至此?袁不凡不勝希籲。 寧馨還是挽著他的手,然而從她手心裡傳來的不再是驕傲的幸福,而是一陣陣關心的溫暖。 此刻,他們真的成了一對同甘共苦的小夫妻。 「喂!袁老,袁大少,有人來看你們了。」胡同裡的熱人老人幫著袁不凡叫門。 從這稱呼就聽得出來,袁家即使沒落了,在鄰里間還是受到尊重的,不過這恭敬的稱呼在此時此刻聽來卻更像是種諷刺。 薄薄的一扇木門,打開就是房間了。 「誰呀?」半天後,一個男人應聲走了出來。 袁不凡乍見此人,還搞不清楚他是誰,再看了看—— 哦!他知道了,這人就是那個大他七歲的哥哥袁繼業,現在該是三十來歲,可是眼前的他看來卻像有四、五十歲了。 「這是誰啊?」袁繼業打量著袁不凡,面露不耐之色,看樣子他是剛被吵醒的——而一個身強體健的青年人這種時辰還在家裡睡覺,人品就可想而知了。 袁不凡躊躇著不知如何「介紹」自己,寧馨立刻上前—— 「您一定是大伯了。」寧馨聲音清脆,「我和相公回來拜見公公。」 「誰是你大伯?」袁繼業雖然嘴上否認,兩眼卻色迷迷的盯著她直瞧,「我說小娘子,這親戚可不能亂認喔!」 「袁大公子,」袁不凡上前一步,站在寧馨身邊,「或許你已經不認得我了,不過你該還記得我的名字,二十多年前,袁老爺給我取名叫『承志』。」 這個名字的威力果然不小,袁繼業愣怔了一會兒,隨即上上下下打量他,「你、你回來幹什麼?」防備心立刻升高。 「我聽說袁老爺身體有恙,途經此地,順道拜訪。」說著將手上的禮盒交到袁繼業手裡,「這是老山參,給袁老爺補身體的。」 袁繼業喜形於色,立刻接過,心想這些山參多少能賣個好價錢;怕被人洞察心意,馬上端正顏色,「算你還知道為人子女該做些什麼事,這十幾年來你走得倒是乾淨,什麼事都不管,這個家多虧我一手撐起。」 「大伯真辛苦,不過這宅子怎麼愈撐愈小了?」寧馨忍不住反唇相稽。 「時運不濟啊!弟妹,」或許是因寧馨可人的外表,愛擺少爺派頭的袁繼業即使被搶白也不生氣。「要不要進來坐坐?順便見見爹?還好你們現在回來了,爹差不多就剩這幾天了。」邊說邊引著兩人進了屋裡。 「爹這病拖得夠久了,消渴症藥石無效,阿志……我可以這樣叫你吧?這些年照顧爹,家裡花了大把銀子,家產都敗光了,我也不能出去工作。」把責任全都推到袁老爺身上,完全不說自己好賭。 「你娘呢?」袁不凡打斷他,袁大奶奶在,總有人照顧袁老爺。 「我娘啊!」袁繼業搔搔頭,「被她煩都煩死了,一天到晚怨天尤人,從搬到這裡後每天都在聽她抱怨;就是你好,一走了之,眼不見、心不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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