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元柔 > 雙面賊商 >


  “小柔,早上那個楚家五少爺所談的事情,你真覺得恰當?”饅大頭特地將話題給轉開,不想繼續沉浸在憂傷的氣氛之中。

  她回頭看向父親,“我算過了,若是這筆買賣可成,咱們家不但可以多出十兩銀子,我也有比較多的時間幫忙照顧小知,這筆買賣,穩賺不賠。”當楚和謙說出口的時候,她已經將一切都算清楚了。

  “但那楚少爺不是還不確定?”饅大頭想起早上他們說的話。

  “爹,你放心吧,過幾天,等他觀察好了,這筆生意一走到我們手底。”饅小柔可以肯定這一點。這姓楚的不簡單,成都城中,超過十家的老字號酒樓不少,只好用別的方法將人潮給引過來,她相信,除了他們家的饅頭之外,到時候掌廚的,應該也不是簡單人物。

  “嗯,晚了,都去休息吧。”饅大頭揮揮手,讓她跟從頭到尾都不發一語的饅小博先離開。

  姐弟倆也知道,娘的情緒一定還沒平穩,爹多半是想跟娘說說話,遂點點頭,一起離開了。

  “是我不好,生了不健康的身子給她。”饅大娘再也忍不住的低泣。

  “唉……”饅大頭無語,只能抱緊她,一掌輕拍撫她的背,夫妻倆一起度過這漫漫長夜。

  原本饅小柔以為楚和謙會派楚家的人來查看,沒想到他居然親自過來。

  第一天看到他的時候,她還真是嚇了一跳,但隨即客人上門,她也跟著忙起來,不去理會他,只當店裡多了一尊門神。

  這尊門神還挺有耐心的,從她開店就來了,一直到收店,他都坐在椅子上,閒散的喝著茶,看他們忙和著。

  第二天看到他的時候,她已經挺適應了,為了不占店裡的桌椅,饅大頭還另外搬張椅子給他,這尊門神也很識相,乖乖的坐到那張椅子上去了。

  照樣子,店裡一忙,饅小柔也沒空多理會他了,只是今天發生了個小插曲,正當饅大頭跟饅小博忙不過來,她去幫忙收拾盤子的時候,腳下一個顛簸,眼看就要摔在地上了——

  沒料到,她讓人給扯了一把,撞進一堵懷裡,愣了好一會兒,她看看楚和謙的臉,再看看三步遠的椅子,想不透他是怎麼在眨眼間沖到她身後的。

  楚和謙扶著她的肩膀,“你沒事吧?”

  饅小柔搖搖頭,“沒事,謝謝你了。”

  “姑娘啊,沒地方放東西啦!”桌旁等待的客人大喊著。

  她再看他一眼,便揚聲回應客人,“來了!”趕忙將此事拋諸腦後,她還有一堆事情要做呢。

  黑眸跟著她的身形轉動,好一會兒才縮回目光,低首看著自已的掌心,微微握掌,掌心上似乎還有她的余溫,熨燙著,他的手一陣熾熱……

  第三天看到他的時候,她沒說什麼,倒是常來的客人看到有人一連三天都在這裡當門神,終於忍不住追問她。

  “姑娘,這位是你的……”一個老餐客曖昧地擠擠眼。

  瞧這位俊秀的小哥天天來,一定是對這當家的姑娘有興趣,瞧他看她的眼神,就是那個意思嘛!

  饅小柔先是看了坐在櫃檯不遠的人一眼,再轉頭面向客人,她甜甜一笑道:“他是我未來的東家。”嬌聲清脆,響進楚和謙的耳裡。

  他含笑的看向櫃檯的方向,對上她的眼,沒有反駁她的話。

  她知道,這幾天看下來,他們家已經——過關。

  那個老鍪客疑惑地看看她,再看看那個坐著的俊小子,搔搔頭,心想算了,年輕人的事他不懂,還是乖乖吃他的饅頭吧。

  等待已久的大酒樓熱熱鬧鬧的開幕了,挑了良辰吉時,鞭炮劈裡啪啦的響徹雲霄,舞龍舞獅團酒樓前舞弄著,客人絡繹不絕。

  這盛況超出了他們原本所預計,酒樓的新管事福七忙得叫苦連天,生意好當然值得高興,當人手根本就不夠啊。

  楚和謙聰明會做生意,這新開的酒樓,掌廚的居然是從禦膳房退下來的禦廚,再加上饅大頭一天限量的兩百顆饅頭,只有今天一人可以免費吃上兩個,光憑這兩點,就讓懂吃的饕客全都湧上門來,擠得酒樓人滿為患,裡頭爆滿,外頭還排著長長的人龍呢。

  福七忙得頭昏腦脹,人手不夠他只好去拜託饅小柔來幫忙。原本是請她幫忙跑堂,當後來想想她一個姑娘家,也不知道端不端得動那些東西,於是改拜託她當掌櫃算賬,自己則下海幫忙招呼客人端菜去了。

  也不知道是真的忙昏頭還是怎麼著,他都沒想到要派人去楚府找救兵來,就自己沖下海忙和了。

  算賬這種事,對饅小柔而言是駕輕就熟,不成問題,整間酒樓最閑的,應該就數她這個掌櫃的了,坐在櫃檯裡,有需要的時候才起身去幫忙結賬。

  不過這一點她不太習慣,平時在自個店裡,都是人家拿到她眼前來算賬的,現在卻要她親自走過去,真有點懶哩。

  而這酒樓嘛,當然是讓人喝酒談天的地方,坐在櫃檯裡,有一些話就算她不想聽,也會自己飄進耳朵裡。

  冷不防聽到感興趣的話題,她豎高了耳朵,一直往右邊靠去,偷聽一旁酒客的對話。

  “大寶,聽說你娘的病已經治好了啊?”一個穿著灰色衣衫、張得有點像老鼠的酒客對著對面的人問道。

  那個叫大寶的……真的很“大”,肥滿下巴晃了晃,很開心的點頭,“對啊,我帶我娘四處求醫,終於找到一個大夫治好了她的心疾。”

  大寶旁邊另一個深藍色衣服的酒客拍拍他的肩膀,“你可真是運氣好啊,你娘的病拖了十來年,沒想到還有人可以治好,到底是哪個大夫這麼好本事啊?”

  他搔搔下巴,“其實我也不知道,那大夫從頭到尾都沒說自個兒的名號,就只是叫我閉嘴。”有點尷尬的笑了笑。

  “閉嘴?這是為什麼?”老鼠酒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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