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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饅姑娘。」

  「啊!」毫無心理準備被碰了一下,她嚇到了,慌亂的撥開肩膀上的手,懷裡的銅手爐也滾落在地上。

  「饅姑娘,是我!不好意思,嚇著你了。」一個俊秀的男子退開幾步,歉然地望著她。

  饅小知認出眼前的人是郡主的情人,一手捂著胸口,「有、有事嗎?」心跳得飛快,方才的驚嚇還沒平復過來。

  男子一笑,從懷裡掏出一個小錦盒遞給她,「饅姑娘——不,現在該稱你為冰夫人了,恭喜你,這是送給你的一點心意。」

  秀眸內的光芒閃了閃,她並沒有接過手,「這……似乎不妥,你的祝福我收到了,這禮公子還是收回吧。」

  男子原本掛在嘴角的笑弧收回,眼神變得黯然,「冰夫人,這只是我的一點心意。」他打開小錦盒,盒裡躺著一對羊脂玉鐲,晶瑩剔透,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她輕歎了口氣,「屈公子,前塵往事莫回首,你不必想要對我有什麼補償,就讓橋歸橋、路歸路吧。」原本不想把話說破,但他似乎一直無法擺脫過去的心魔。

  屈公子神情一震,身軀僵硬,愕然地看著她,「你……」她認出來了?她真的認出來了?

  饅小知彎下腰撿起銅手爐,「雖然我們將近十年沒見了,但你的模樣同屈叔叔很像,第一次見到時,我並沒有認出來,第二次你特意接近我,我就認出來了。」

  他的眼底飽含著太多太多的歉疚,讓她不想起來也不行。

  「當年,是家父鬼迷了心竅,才會做出……」屈公子一頓,語氣不穩,放在腿邊的手緊握成拳。

  她彎起唇說:「屈公子,你不用掛在心上,屈叔叔也只是想救他唯一的兒子而已,很高興當年那些錢能夠幫你一點忙,而我……」

  美眸瞅著他身後不遠處,柔光閃爍,粉頰酡紅。

  「旭。」輕語低喚,柔嫩的嗓音裡充滿依戀,嬌小的身子自動往前投入那令她眷戀的的溫暖臂膀裡。

  冰若旭蹙著劍眉,將她方才掉落的狐毛帽給拉起,「天那麼冷,你不快點回房裡待在外頭幹麼?」眼一眯,看著幾步路遠的人。「有事?」

  冷睨著對方,渾然天成的氣勢給予人不小的壓迫感。

  屈公子有些狼狽的低下頭,「不,我只是想恭喜冰夫人,送上微薄的心意。」

  對方的目光仿佛看透了一切,讓他無法閃躲。

  「既然微薄就省,沒事別到東側來,看了就礙眼。」冰若旭一點也不給人面子,像趕蒼蠅似的揮手。懷裡緊了一下,低下頭,饅小知不贊同地瞪著他。

  看著兩人的互動,可以感受到他們的感情很好,心裡的愧疚感也因為她有個好歸宿而淡了些,「那就不打擾了。」語氣有些苦澀,轉頭離去。

  饅小知感慨地凝視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知道他當初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會變成這樣的結果?雖跟郡主有了孩子,但過的也是躲躲藏藏的日子,又加上過去的陰影始終壓在他的心口上,他從沒真的快樂過吧。

  小巧的下巴突然被人用力捏住,然後強迫轉頭對上一張近在咫尺的俊臉,陰森的露出潔白的牙齒,濃厚的酸味飄了出來,「你看上那個野男人?」

  噗哧一聲,饅小知讓他這模樣給逗笑了,賴在他的胸膛上笑不可抑。

  冰若旭笑看著她,眼神裡都是寵溺,手臂微微使力抱緊她,以免懷裡的小女人笑過頭,摔倒了。

  「他就是你說的那個當年偷走你救命錢的傢伙?」一手勾住她的腰,讓她整個人騰空靠在他身上,大腳往前邁進,往他們所住的院落走去。

  伸手勾住他的頸子,饅小知點點頭,「嗯啊,不過當年偷錢的是他爹啦,他都病到快死了,哪有辦法偷。」做人還是要憑良心說話,況且也不是他的錯。

  「還不是一樣。」冰若旭輕哼。算算時日,再過三、四個月那個郡主就生了,到時候可以名正言順的把這些礙眼的傢伙都踢出去。

  「不一樣啦,不知者無罪嘛。」嬌嗔地睨著他。真不知道他哪來的醋酸?兩人之中,要說吃醋了應該是她才對,但常常都是他撚酸沾醋,一臉不開心的模樣。

  「不管怎樣,他再來你就閃遠點。」他撇撇嘴,小女人想得太過簡單,她也不想想,那個不要臉的傢伙,現在好歹也是郡主的姘夫,還是避開點好。

  「喔。」她懶懶地回了一聲,壓根沒把他的話給放到心底。

  「過些日子等雪停了,我們就回長安吧。」看也知道她一點也不在意,冰若旭想了下,未雨綢繆還是將她帶開比較妥當。

  「回長安?」原本靠在他身上舒服得快睡著的饅小知愣了下,抬眸看著他。怎麼突然說要回長安?

  「是啊,醜媳婦總是得見公婆吧。」他揶揄地道。

  她不高興的嘟起嘴,伸手擰著夫君的臉頰,「誰醜啊?你給我說清楚。」桃花精,居然敢說她醜,可惡,捏捏捏!捏死你!

  不在意的隨她搓揉虐待,他擺出一臉正經,「當然是你,憑我這舉世無雙的俊逸面貌,怎麼看都是你。」

  他的臉被擰得怪模怪樣,饅小知忍不住笑了,笑得一張臉紅撲撲,可愛極了。

  「對啦!你最帥,桃花精轉世啊你。」貌不如人,她承認。

  「能嫁給我這種相公是你修了三輩子的福氣啊。」他越說越自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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