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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將軍,府中又多了幾個穿黑衣服的客人。”

  書房內,尉遲秀正埋首於公文中,身為十六衛中難得文才能跟文官比拼的他,責任十分重大,因為公文都算在了他頭上。

  桌上堆積著慢慢的卷宗,尉遲秀歎了口氣,長安城內軍隊的巡守編制,實在令他頭疼。

  方才向他稟報有客人的男子,真是他麾下的副將之一——季忠。

  “全都扔到老地方去。”他頭也不抬地交代。

  季忠笑了笑,“將軍,老地方已經人滿為患,恐怕塞不下了。”

  他們口中的老地方,就是尉遲府建在府下的地牢,裡頭正關著不少人,都快湊成一個小隊了。

  聞言,尉遲秀這才抬眼看著他,沉吟了一會兒,“來的客人身手如何?”

  自從耬荳住進尉遲府後的第六天,尉遲府夜裡就多了很多雞鳴狗盜之輩,目標自然都是她。

  想來他可是被小覷了!尉遲家以武起家,府裡有重兵駐守,可不是任何人能來去自如的,就算是武均樂那般的高手,還不是都要尉遲府的士兵給發現了,更遑論是三腳貓功夫的黑衣人。

  一位穿著一套夜行衣就是高手嗎?嗤!

  “身手略有不同,某些武功路數,是制式的武招。”季忠道。

  所謂的制式武招,就是指朝廷所編入軍隊的士兵貨衙門中的捕快,一定要學習的武功套路,所以十分好認。

  “我要你查的事情如何?”

  “江甯織造局,主事者是陳偉,乃是朝中兵部侍郎的親戚,江甯城中的陳家織坊,與陳偉頗有淵源。”

  尉遲秀皺眉。原來那些人能肆無忌憚一次又一次的夜襲尉遲府,靠的就是那小小的兵部侍郎嗎?

  “將軍?”季忠還在等他的下一步吩咐。

  輕笑幾聲,尉遲秀對他挑了挑眉,“呵,顯然有人忘了尉遲的威名從何而來。從明天開始,你找謝兄弟,天天去問候兵部侍郎,讓他也常常夜裡有客人來訪的滋味吧。”

  季忠忍不住一笑。將軍恐怕是沒耐性了,這兵部侍郎真惹火將軍了,這下有好戲瞧了。

  “屬下遵命!”

  尉遲秀嘴角揚起,笑得可開心了。他會讓兵部侍郎知道,惹火他尉遲秀,會有什麼下場!

  幾日後,有貴客主動上門了。

  尉遲府的大廳裡,除了尉遲秀及父親外,還做了位頗有年歲的男子,而他身後站了不少人。

  “尉遲大人,聽聞你喜愛品茗,這壺鐵觀音,是在下特意為你帶來的。”蓄著半胡的男子揮揮手,讓跟在身旁的下人將手中貴重的瓷器遞送出去。

  尉遲老爺瞄了兒子一眼,在對站在一旁的陳伯使個眼色,陳伯快速的上前接過。“尚書大人何必如此客氣,你願意來寒舍走動,已經是尉遲的榮幸了。”尉遲老爺輕笑幾聲,客套話說得很好聽。

  來著是朝中禮部尚書,他眼一眯,伸手撫著鬍子笑道:“尉遲大人客氣了。”

  尉遲秀嘴角一揚,“不知道尚書大人來尉遲府中,所為何事?”老鼠後頭還有只大肥貓啊,莫怪一個小侍郎能調動這麼多人手,原來還有個大人物在撐腰。

  “是這樣的,聽聞府上最近有位嬌客,好似我遠親的一位侄女,所以想來見見她。”禮部尚書笑著說道。

  尉遲老爺一頭霧水的看著兒子。他說的該不會是小荳子吧?啥時候小荳子跟這些高官扯上了關係?

  “侄女?”尉遲秀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表情,“大人說的莫非是尉遲的朋友,但尉遲未曾聽她提及有位遠親在長安城裡。”遠親?這老狐狸居然說得出口。

  他會做戲,禮部尚書自然也不會輸給他,表情比他更為納悶,“哎呀,該不會是我侄女貪玩,忘了正事,也忘了要問你們說一聲吧。”

  “是嗎?”冷冷一笑,尉遲秀瞟了他一眼,“我已經派人去請她過來,待會兒見著了面,就知道是不是遠親了。”

  話才剛說完而已,一抹纖細的人影就已經出現在廳門口。

  漾著抹甜笑,佳人如蝶,翩翩飛舞來到尉遲父子身邊,“秀哥,你找我?”欣喜而嬌柔的嗓音,配上那滿臉笑意,看得出沈耬荳借住在尉遲府中過得有多開心。

  一瞧見她,尉遲秀的目光泛柔,伸手將她頰邊亂髮撥到腦後,帶了點寵溺跟憐惜,“傻丫頭,跑得這麼急做什麼?

  吐吐舌,她笑了笑,紅撲撲的臉頰煞是可愛。她本來在後院跟小綠兩人放風箏玩,一聽到秀哥找,就急忙的跑來了。

  她現在每天都過得很開心,這輩子她最快樂的時候,應該就是這段日子。不必憂愁,不必煩惱,不必關在密室裡,織著只有她會的布,她可以像一般女孩子一樣,開心地笑、開心的吃、沒有壓抑的日子,她變得更愛笑了。

  兩人間眼波流動,那股淡淡繚繞的情愫,只要是人都瞧見了。

  尉遲老爺看的頻頻點頭,很滿意兩人之間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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