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元柔 > 夫君以妻為尊 | 上頁 下頁
十四


  不過此時的三人,誰都沒想到陳巧這麼一睡就睡了兩天兩夜,要不是李王府的府醫一再保證她只是太累了,身子沒有任何不適,軒轅奉肯定會使勁地把她給揺醒。

  等到軒轅奉再見到陳巧的時候,她正在大吃特吃,一副餓壞了的模樣。

  “慢點吃,當心噎到。”軒轅奉看她吃得又急又快,舀了碗熱湯放在她手邊。

  陳巧吃得兩頰鼓鼓的,一邊扒飯還一邊對他點頭,從嘴裡塞菜的同時,還抽空喝了口湯,讓他看了好氣又好笑。

  吃飽喝足了,她迫不及待地拉著他去看那座她仿造出來的小鎮北關。

  “景略哥,你看,我把小鎮北關的模型給做出來了,像吧。”她眼睛閃亮亮的,如同閃爍的星星,神情顯得自得又自信。

  軒轅奉並沒有看向那座模型,而是看著她拉著他的手,她的一雙小手並不粗糙,反倒很是柔嫩,再一抬眸,他就墜入她眼底的星辰之中,一種奇異的柔軟和喜悅慢慢地在心中滋生。

  “景略哥,你看這裡,原本機關外露很容易被破壞,從這兩個隘口的機關做變動,將天火鋼繩藏進去後就不怕被動手腳了,而且本來斷關石要靠人力推動才有辦法將石頭給放下或舉起,但只要再加兩個機關上去,就可以靠著齒輪和重量做調整了。”陳巧興致勃勃地主動解釋她新設計的機關。

  能將師祖的機關設計修繕得更加完善,讓她不可自拔,想要做到更好、更完善,就是因為這樣,她差點把自己給累死,幸好大師兄不在,不然她又要被罵了。

  一想到自己日夜趕出來的東西,陳巧就掩不住癡迷地東摸摸、西蹭蹭的,兩手都摸黑了也不在意。

  手心中的溫度突然失去,軒轅奉瞬間感覺到一股失落感漫上心頭,下一刻,這樣的感覺就被他給抹去了,瞧她眼底的癡迷,他突然可以瞭解為什麼鬱唯會讓她來修補機關,還有她為什麼差點把自己給累死了。

  原來她對機關之術是這麼的沉迷,而且還十分精通。

  他走到她的身邊,順著她的指引細看了一下機關,確實如她所說,原本曝露在外頭的天火鋼繩全都被藏了起來,原本將斷關石放下的卷線機關經過她巧妙的設計,改成鑲嵌在山體中,利用本來就鑲在山體內的機關再將鋼繩的機關給藏進去,啟動的方式也改變了。

  “只要推這個就能轉動機關?”軒轅奉驚奇的問道。

  “嗯嗯嗯,你按這裡。”陳巧拉著他的手摸向山體外的某一個凸起,自然的就像山體本來就有的石塊。

  軒轅奉輕輕推了一下,機關石體非常順利地滑進山體之中。

  機關一啟動,發出喀喀喀的聲響,陳巧連忙拉著他退開幾步,兩人同時看著兩邊的斷關石緩慢地下降,跟以前一瞬間就掉落完全不同。

  “你看這機關還可以這樣。”她伸手向凹進去的山體旁邊再輕輕一推,又是一個機關滑入,齒輪轉動的聲音將緩緩落下的石頭給停住。

  手一轉,整個石柱也跟著轉動一圈,原本停在半空中的石頭瞬間就墜落,在房間裡發出不小的聲響,兩手再同時一推,掉落的石塊又緩緩地上升了。

  軒轅奉真有些目瞪口呆,沒想到她居然可以將機關設計得這麼好,這樣就不怕需要用到斷關石時,突然落下的石頭會砸傷自己的兄弟,也有時間可以退後閃避。

  心頭一陣熱意,他上前一步,仔細看著新設計的機關按鈕,間道:“你這個模型建造得很成功,但是可以應用在真正的隘口上嗎?”這樣的機關不只能在鎮北關失守時使用,還多出了很多用途。

  陳巧翻了翻桌上那堆淩亂的圖紙,拿起其中一張看了看,說道:“我是照著鎮北關的比例去改建的,基本上沒有問題,只是處理山體內的機關齒輪還有將天火鋼繩藏起來比較麻煩,要耗費不少時間,還有,我擔心的是山體內的齒輪機關過了這麼多年,不知道損壞的程度到什麼樣子。”

  “沒關係,能做出來就好,只是過些日子是慰靈祭,斷關石可有辦法先移開?”

  每年仲秋節前,北疆都會舉辦盛大的慰靈祭,祭祀那些戰死在北疆的戰士,祭壇都是設置在鎮北關口。

  陳巧在腦海中推算演練斷關石的重量還有移動的方法,半晌後慢慢地點頭。

  “應該是可以,只是先挪走的話,要耗費更多時間。”

  “時間不是問題,只要能將這個東西弄好,我北疆就可以少犧牲很多兄弟。”如果當年有這樣的機關,或許祖父那一輩的兄弟姊妹就不會死得那麼慘。

  他臉上一閃而逝的傷痛讓陳巧見了心裡頭也悶悶的,倒也沒提醒他她還得趕回機關穀,而是說道:“嗯,放心,交給我吧,你也別難過了。”

  住在北疆附近,誰不知道那些關外的外族有多兇殘,根本不把中原人當人的,她也曾聽師父說過,幾十年前那些大大小小的戰役,犧牲的全都是一個個英勇的好兒郎。

  軒轅奉聽她的聲音有些沙啞,轉頭看見她眼睛紅紅的,不禁心一軟,“傻瓜。”他摸摸她的頭,笑意染上了幾縷溫柔。

  陳巧愣愣地瞅著他,他的模樣是真的很俊美的那種,但又不女氣,劍眉星目,可能祖上也有與外族混血,所以他的五官不像中原人那樣偏向斯文俊逸,反而像刀刻一般,有棱有角,配上他高大的身材,整個人散發著一股濃厚的男子氣概。他穿的多半是玄色的勁衫,不像一般武將有著一塊塊鼓起的肌肉,反而是肌理勻稱、秀藏於內,她之前趕路時都是靠在他身上睡的,她非常清楚。

  如今他對自己笑得那麼溫柔,又靠得這麼近,他身上皂莢的味道飄進她的鼻間,之前都沒有感覺,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心跳得有點快,這突如其來的異樣,讓她不由自主地抬手撫著胸口。

  “怎麼了,不舒服嗎?”軒轅奉皺著眉,擔心她的身子還沒休養過來。

  陳巧揺揺頭。“沒有。”想不通她就不想了,反正總有一天答案會自己浮現。

  “以後累了就休息,這樣太傷身體了。”她這副模樣,也算是另一種的慧極必傷,武將打仗那是不得已,文人如此就是在拿自己的生命說笑,每一次熬夜都是透支自己身體。

  “沒事,我只要碰到喜歡的東西都會這樣,大師兄跟師父都念過我。”她笑道。她曾經把自己關在房裡七天七夜都沒吃東西、沒休息呢,餓暈在房裡頭,要不是後來師娘不放心,她肯定就上天去找她無緣的爹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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