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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皇甫珍對她一笑,然後又轉頭看著文家兩兄弟,“你們該不會要我再站起來一次吧?”她調皮地眨眨眼。

  文家兩兄弟到了這地步,當然也知道少夫人的用心了,心頭一暖,兩兄弟相視一笑,也從善如流地坐了下來。

  主僕四人高興興地坐著喝茶聊天,皇甫珍同時也從他們嘴裡瞭解到皇甫家到底是做什麼營生。

  原來,皇甫家主要的營生是寶石玉器,全國上下都有皇甫家的珠寶行,稱之為珍寶閣,而且這珠寶的生意也應用到四周商品上,不管是食、衣、住、行,皇甫家都多有涉獵。

  聽說皇甫家也有旗人的血統,老太爺已經仙逝的妻子,就是八旗中的一位格格,權勢加上財力,因此皇甫家雖是商賈,但地位上可也不遜於朝廷的漢官。

  “嗯嗯。”她小口地喝著茶,把文志說的話當成了故事聽,聽得津津有味,看得其它兩人搖頭苦笑。

  他們知道少夫人撞傷了頭,忘了很多事情,所以皇甫家的一切對她面言全然陌生,這也不奇怪。

  “小珍?小珍!我終於找到你了!”一個慌亂激動的嗓音從樓梯口傳來。

  一聽到聲音,主僕四人同時轉頭看過去。

  只見樓梯上站著一個白麵俊俏的公子,正一臉驚喜地看著皇甫珍,眼眶甚至泛著淚,宛如見到什麼許久不見的愛人一樣。

  “他是叫我嗎?”左看看、右看看,雖然旁邊都有人,但那白面書生明顯是對著自個兒這邊叫……她想沒那麼剛好,旁邊也有人叫什麼珍的吧?

  綠兒點點頭,“少夫人,您識得這人?”

  她茫然的搖頭,“不認識。”她現在認得的人,十根手指都數得出來,這莫名其妙冒出來、還叫她閨名的傢伙,她哪知道是誰?

  不待她響應,白面書生已經激動地撲向她,一伸手就想抓住她的手,來場動人的相認場面。

  “你幹什麼?”一聽到當家主母說不認識,文志當然馬上擋在中間,不客氣地揮開這個小白臉。

  白面書生傷心欲絕地看著她,“小珍,你忘了我嗎?枉費我在濟南一直苦苦地候著你啊!”

  這話一出,活像皇甫珍是個拋棄情郎的薄情女,她嚇了一跳,“哇!這位公子,我真的不認識你,你別亂說話!”她慌亂地搖手又擺頭,可不想被誤會。

  白面書生悲憤地瞪著她,“我是你表哥啊!”說完又激動地想要上前抓住她。

  她連忙躲到綠兒身後,“什麼?表哥?”怎麼突然冒出個表哥來了?

  “對,我是你表哥,葉禹慶。”白面書生看著她,一臉傷痛。

  皇甫珍扯扯嘴角,看著這個模樣悲憤的表哥,頭皮突然有些發麻。她有個不好的預感,這個男人,跟原本這個朝代裡的皇甫珍,絕對不只是表哥跟表妹的關係……

  “少夫人,茶館裡人多嘴雜,咱們還是先回商行去吧。”文志看了下四周,小聲地說道。

  皇甫珍還能說什麼?也只能硬著頭皮點頭了。結了賬之後,他們領著那位表哥一起往商行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她一直能感受到背後傳來一道哀怨的注視,忍不住縮縮肩膀,拉著綠兒,像躲瘟神似地越走越快。

  回到商行,經過了皇甫衛的確認,葉禹慶的確是皇甫珍的表哥,在兩人成親的那一天,他曾經來喝過喜酒,所以皇甫衛還有一班比較親近的管事都認得他。

  親戚都來了,晚上自然得幫人家辦個簡單的接風宴,宴席上,皇甫珍跟皇甫衛相依而坐,葉禹慶則獨自坐在對面,旁邊還有皇甫靜跟皇甫聞兩兄弟。

  這晚,皇甫珍一直被一雙哀怨的眸子盯著,盯得她全身都不舒服,胃就像打了十個結一樣難過。

  “小珍,兩個多月前你從濟南回洛陽,表哥一直在濟南等你的消息,沒想到你一去不復返,讓表哥十分擔心你,你怎麼也不捎個訊息報平安呢?”沉默的飯局持續了一會後,葉禹慶才扯著笑,溫柔地問道。

  她抿唇一笑,眼兒眯眯,頭突然向皇甫衛靠近了些許。

  皇甫衛也很自動地偏過頭,就聽她小聲地道:“他笑得真討人厭……你確定他真是我表哥?”怎麼看起來比較像被甩的情夫啊!

  在場的皇甫衛三兄弟都是武藝不凡之輩,她這句聲若蚊鳴的小抱怨,當然飄進了他們耳底。

  皇甫聞當場就笑了出來,葉禹慶一臉莫名其妙,而皇甫靜,則是莫測高深地看著她。

  皇甫衛忍著笑,在她耳邊輕道:“他真的是。”他瞄了眼葉禹慶,示意對方還在等她的回答。

  皇甫珍頓了下,也扯起一抹客套的笑容,“讓你擔心了,表哥。只是表妹我回來的路上摔傷了腦子,很多事情都忘了,所以才沒寫封信跟你通報一聲。況且……你我只是遠親,表妹怎麼好意思打擾表哥?”這是好聽話,換成較難聽的說法就是——我就算摔死了也不關你的事,為什麼要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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