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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怎麼了?”皇甫衛敏感地察覺她的不開心。

  她猶豫了一下才問:“那位許姑娘……”呃,她可沒有吃醋喔,她只是想問清楚而已,誰讓那許姑娘對她的態度這麼差!

  他唇畔噙著笑意,目光泛柔,捏捏掌中的柔荑輕聲回道:“許姑娘的父執輩與我皇甫家有世代的交情,生意上也有往來,僅是如此而已。”

  他的解釋就像支針,戳破了她的心思,她羞窘地抿緊唇,臉頰上的紅暈持續加深,就是不肯開口。

  他很喜歡她這麼羞澀的模樣,可愛也令他心動。“走吧。”牽起她的手,他知道自己該如何真正地去做了。

  “去哪?”

  他回她一抹自信的笑,“跟我走就是了。”

  陣陣絲竹樂聲響起,歌女清脆低柔的嗓音輕唱著曲子,幾名身段玲瓏的女子手持鑲飾白羽的扇子,正輕盈柔媚地隨著歌聲起舞。

  “呵呵呵……偷偷來杭州玩也不通知我一聲,真是不夠意思啊!”爽朗的笑聲在樂聲裡特別的突出。

  廳堂裡,一名俊雅的男子笑聲極為豪邁,拳頭往皇甫衛肩膀上一捶,一臉戲謔的笑,他正是許大財的長子,許安之。

  由於許大財跟妻子一同出遊去了,所以這趟接風宴當然就由許安之來負責,更何況他與皇甫衛本來就是好友。

  皇甫衛平日都是穿著漢服勁衫,今日難得換上了一套長袍馬掛,寬襟長袖、短背藍掛,腰間垂著一塊碧綠的玉珮。配上他劍眉星眸的長相,英挺俊朗的模樣引得那些跳舞的歌女都為他臉紅心跳。

  坐在他身邊的皇甫珍,今日也換下了青衫漢裙,一身白色直領長袍垂至腳踝,外頭套著一件錦藍色滾邊的坎肩,腳底踩著花盆鞋,兩條長辮也紮成了一個簡單的旗頭,兩綹白銀流蘇垂掛,隨著她一舉一動而擺出耀眼的光芒。她黛眉輕描、朱紅絳唇,原木清秀的姿色這麼一妝點,頓時也成了個小美人。

  俗話說得好,佛要金裝、人要衣裝,皇甫珍現在很確實的瞭解到這一點了,當她從黃澄澄的銅鏡裡看到自己原來也能這麼美的時候,除了驚歎之外還很佩服。她這一身行頭,可都是皇甫衛下午帶她去買的,每一樣都價值不菲,那付出來的銀票數目,看得她瞠目結舌。

  “我帶珍兒到杭州散散心罷了,所以才沒通知你。”皇甫衛笑道。

  珍兒?許安之眼神閃了閃,目光移向他身邊的女子,“原來是妹子啊。感情真好。”下午他已經聽如蝶提過了,沒想到皇甫衛真的跟他妻子一同出遊。

  聽到自己的名字,皇甫珍才回過神,靦覥地笑了下當作回應,眼珠卻還是不由自主地飄向許安之和他的妻子,然後再飄向旁邊許如蝶……頭上的那朵花!

  她佩服地看著許如蝶,許如蝶容貌本就勝過她,今晚又是特意打扮過,當然更是豔冠群芳、光華四射。但真正引起她注目的,是許如蝶在旗頭的正中央還別了大大的一朵牡丹花,旁邊又有金簪銀釵的……不覺得頭很重嗎?

  許如蝶瞧她一直看著自己,驕傲地挺了挺胸,想著就算她再怎麼打扮,也贏不過自己的天生麗質,只不過……她有些嫉妒地看了下皇甫珍頭上的發飾,那是皇甫家經營的珠寶閣的飾品,單這麼一個簡單的發飾,可能就價值上千兩。

  皇甫衛跟許安之很快就從瑣事聊到生意上的事,其它幾個女人插不上話,林以楓身為主母,自然主動的熱切向皇甫珍攀談。

  她有注意到,這位皇甫夫人目光一直停在如蝶頭上的那朵花,她能打賭,那眼底的神情絕對不是豔羨,可憐小姑還一臉志得意滿的樣子……

  “皇甫夫人,你們來幾天了?杭州的美景都去看過了嗎?”明知道小姑與對方較勁的意味濃厚,但她聰明地選擇視而不見。憑良心說,要她選,她也會選擇看起來清秀嬌美的皇甫夫人,而不是驕縱高傲的如蝶。

  “兩天,只去過西湖走走,看了雷峰塔而已。”本想去看蛇幹的,她隱約記得雷峰塔似乎有個地宮,不過好像要到很久、很久以後才會被發現。

  林以楓輕笑了了,“也是去找有沒有白蛇娘娘嗎?”

  是蛇幹。“對啊,許仙跟白蛇的故事太吸引人了。只可惜沒找到白娘子,要不然,我就幫她推倒雷峰塔。”皇甫珍打趣地說著。

  “皇甫夫人真是說笑,用什麼推?”許如蝶就等著機會開口而已,笑笑地諷刺了一句,“喔,聽聞夫人會武功,莫非是指這個啊?我從小就只學些琴、棋、書、畫,那些舞刀弄劍的粗魯事,我爹從不讓我碰呢。”

  林以楓一聽,柳眉擰了下,旋即又鬆開來。“呵呵……如蝶你真愛說笑,雖然南方不盛行,但北方姑娘擅武騎馬的可不少呢。”她警告似地瞪了小姑一眼。

  許如蝶聽了更不服氣。“是嗎?我還聽說皇甫夫人不識字呢……”

  “如蝶!”林以楓不悅地低喝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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