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元柔 > 皇帝不二娶 | 上頁 下頁
二十一


  吳欣藍一人架不住兩人,硬是被柳嬤嬤跟綠衣給換了衣裳,就連頭上的珠花都拔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這陣子她病了,臉色反不及綠衣的紅潤,衣服一換,雖說那骨子裡的氣質換不了,但猛一看,還是沒辦法馬上分出來到底誰是小姐。綠衣從小也是在國公府裡長大,通身的氣派不輸給小門子出來的大家千金,這樣一來,倒是可以迷惑敵人。

  “小姐,你聽老奴講,若是趕得及,咱們是用不上這些手段,若是趕不及教那些賊人給追上了,小姐你要記得,跟老奴還有綠衣分開來跑,你就裝作忠心的丫發要引開敵人,單獨地跑另一邊,嘴裡要記得喊小姐快逃。”柳嬤嬤淚流滿面,心疼不舍地抱著吳欣藍的身子道。

  “嬤嬤……”吳欣藍縮在她懷中,雙手緊緊拉著她的衣領。

  馬車外的吵雜聲越來越大,刀劍交擊聲、箭羽飛射的聲響、打殺中的慘叫、馬兒的嘶鳴,一陣又一陣地傳進她們三人的耳朵裡。

  突然間,馬車一個劇烈的晃動,整個偏斜地揚起,吳欣藍三人也忍不住放聲尖叫,然後整個馬車翻覆了!

  在馬車裡被拋來拋去的,吳欣藍撞上了車廂的木板、櫃子,最後撞上馬車廂的木門,整個門被撞開來,她也被拋出車廂外。

  “小姐!”劉侍衛跟王侍衛沖了過來。

  吳欣藍忍著全身的劇痛,踉蹌地在他們的攙扶之下爬起來,一睜眼,她就看見柳嬤嬤正躺在不遠處的地上,雙眼大睜,脖子呈詭異的角度彎折。

  “嬤嬤——”撕心裂肺般的痛苦襲來,她痛哭著奔上去。

  “快走!人越來越多了!”

  劉侍衛拉著她,不讓她過去,王侍衛則拉起同樣摔得頭破血流的綠衣。

  綠衣看了小姐一眼,含淚咬牙,拎著裙擺,對著小姐的方向喊一句,“綠衣!快點走!”然後轉過身順著王侍衛的力氣往另一邊的林地裡奔走。

  二十名侍衛早死得剩下七、八個人,還有四、五個黑衣人如狼似虎地撲了過來,劉侍衛隨即意會到這是聲東擊西之法,馬上拉著吳欣藍往另一邊跑去。

  “小姐!快點大喊!快啊!”劉侍衛把吳欣藍挾在腋下在草叢中奔跑著。

  吳欣藍哭得抽不過氣來,兩手緊緊抓著自己的胸口,紅嫩的唇早被咬破,狠狠地烙上牙印,嘴巴張了又張,終於哭著大喊,“小姐,你快逃!”喊完之後,她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果然!她這一喊,把人引向綠衣那個方向,原本追在她身後的三個人又去了兩個。劉侍衛拉著她在林中亂竄,他們背後追來的黑衣人,掏出懷裡的暗器,射向他們。

  “唔!”劉侍衛聽到了不尋常的破空聲,連忙以身擋住了射向吳欣藍的暗器,他整個身軀顫動了下,腳步一頓,摔倒在地上。

  挾在他懷裡的吳欣藍也被拋了出去,正巧他們摔倒的地方是一個小落坡,落坡下是一條小河,兩個人快速地滾落。

  吳欣藍在一陣天旋地轉之後,撞到了河邊的一塊凸石上,劇痛襲來,刹那間就昏了過去,落入小河中,無聲無息。

  那黑衣人上前補了劉侍衛一刀,本來想再上去補她一刀,可是看到她面朝水裡,想來她必死無疑,便轉身追向另一方向。

  曜玄凰急急忙忙地入宮,第一時間就趕去跟皇上請安,皇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晾著他在禦書房的角落站著。

  他急著要見到皇兄,但見皇上的態度如此,也只能按下浮動的心思,乖乖地站在一旁不吭聲。

  這一站,可就從天亮站到了天黑,直到快用晚膳了,才聽到皇上開口說了一句,讓他去找皇兄一起用膳。

  兩條腿已經站得發麻了,曜玄凰痛苦地移動蹣跚的腳步,慢吞吞地要離開禦書房,此時皇上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

  “凰兒,父皇希望你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

  曜玄凰抿了抿唇,回過身恭敬地朝皇上行禮,“是,兒臣知曉。”話落,這才走出禦書房,緩了口氣後,他急急忙忙地往東宮走去。

  還沒踏進東宮,就發現宮內外戒備森嚴,不經意地瞥見角落一隅,驀地看見了禁軍統領的身影,嚇了一跳,不遲疑的快步走進宮內。

  東宮裡,曜玄靖正坐在偏殿的書房中,奮筆疾書,神色十分專注。

  曜玄凰心裡是急到不行,一進門,看見他這副模樣,差點氣得沖上前去打他一頓,“皇兄!”沒好氣地叫了一聲。

  曜玄靖一抬頭,曜玄凰這才看到他臉色有些憔悴,臉上的青須都跑了出來,眼睛泛著血絲,更重要的是,他額頭上還有一個指甲大小的傷口。

  三步並兩步地沖過去,“皇兄,你、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變得那麼狼狽?

  昵玄靖看到他來,原本有些狂亂的神情,漸漸地定了下來,苦笑了下,“父皇把我拘在東宮內。你見到藍兒了嗎?她沒事吧?”昨晚他原本要出宮的,臨出宮門之際,卻被禁衛軍給擋了下來,父皇跟母后的面也沒有見到,就被關在東宮裡。

  “她沒事,你的問題才大。”曜玄凰搖著頭,兩兄弟沉默地對看。“成人禮之事,你怎麼看?”

  “上一次我交代你的事呢?”

  “吏部侍郎的事過兩天就會捅出來,還有戶部侍郎的罪證也已經收全了,這兩個釘子一拔掉,陳相的勢力大減,到時候陳家說話也沒那麼硬氣了。”

  曜玄凰這陣子都在處理這些事情,皇兄身為太子,一舉一動都太過明顯了,沒辦法私下調查,只好交給他,他忙了幾個月,事情終於有了眉目。

  “那些個陳家人,也真是不怕死,陳明身為吏部侍郎,倒是不吝於提拔他家的人,大的、小的都插了進來,更別說戶部侍郎陳凱,去年雲河潰堤,朝堂撥下一百萬兩銀子賑災,五十萬兩就進了他的口袋,剩下的一層層剝削下去,到了地方上,居然只剩下二十萬兩銀,這些個螞璜吸超人血,一點也沒有顧已!。”

  一想起這幾個月查到的消息,曜玄凰就一陣火氣,要是讓他們再折騰下去,那辰曦也離亂世不久了。

  “哼,陳家對父皇是口服心不服,想有擁龍之功,當心水滿覆舟。”曜玄靖想了想,“事情掀出來了你就別多管,小心父皇查到你頭上去。”

  曜玄凰點點頭,遲疑了一下才開口問:“成人禮的事,你打算怎麼辦?”他知道皇兄跟欣藍的感情深厚,成人禮其實對於皇子而言,前面的儀式固然重要,後面的宮婢侍寢卻是不一定要行的禮。

  自己好歹也是跟欣藍從小一起長大,後來又相處這幾個月,他知道欣藍的性子,皇兄要是真辦了成人禮,與他人有肌膚之親,雖是無可奈何,只怕也會在欣藍心裡紮下一根針。

  曜玄靖還沒有開口說話,小安子就突然從外面沖了進來,嘴裡一邊喊道:“太子殿下,出事了!”

  兩兄弟齊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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