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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對,我搭明天一早的班機回臺灣。」她決定了,明天一早就回臺灣。

  今天和伊介響一起遊玩時,她真的很開心,可是那一份喜悅卻又讓她感到不踏實,因為她的腦海不停的想著這些年來和他之間的種種。

  一直以來他們之間都是敵對的,兩個人之間根本就無話可說。現在他突然對她這麼溫柔起來,還說喜歡她,讓她的心存在很大的困惑。

  院長曾說過她不懂愛,或許真的是這樣,她以前不懂愛,也不需要愛,現在也一樣,她不想讓自己的心一再的揪緊難受,然後去猜測伊介響真正目的是什麼,這讓她感到很無助。

  在她十四歲那年她曾吃了一個小女孩拿給她的幸運餅乾,她記得裡面寫著讓她一生幸福快樂的男人即將出現,後來她被爺爺收養了,爺爺又說要她當伊介響的妻子,因此她以為伊介響就是幸運簽裡所指的那個男人。

  只是這麼多年下來,事實一次又一次印證伊介響他不是簽上所說會給她一生幸福快樂的男人,雖然他的出現和簽上所說的時間吻合,但……終究不是。

  她的心從充滿期待一直到現在的心灰意冷。

  「你明天一早要回臺灣?」聽到她的話,伊介響剛剛的好心情全沒了。

  因為她不但沒有跟他一樣,回想著兩人今天遊玩的快樂,反而是整理著東西,決定明天回臺灣?

  她到底要他怎麼做,她才不會這樣一再的逃避呢?

  她當真沒有感覺到他對她的心?伊介響真的生氣了。「那好,你好好整理,我不吵你了。」內心悶著火氣,他掛上了電話。

  伊介響在房間走來走去,試圖緩和自己生氣的情緒,否則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了脾氣,跑到隔壁房間打某人的屁股。

  他以為一切進行的很順利,她的表情也漸漸的不一樣起來,不再刻板冷漠,他甚至還以為再多給她一點時間,在她感受到他對她的真心後,那麼他們就可以做真正的夫妻了。

  結果哩,她仍然是原來的她。直到現在,她仍想離開他。

  噢,氣死他了!

  她明天一早就回臺灣。她說得倒是輕鬆,那麼他精心設計的這一趟美國行又算什麼?

  沒錯,這些年來他是不該對她愛理不理,常常捉弄她,甚至帶女友出現在她面前炫耀,所以她會不相信他是真的喜歡她,這一點他可以理解,就像他自己一樣,如果不是再遇見小天使,他也不會知道她是喜歡他的。

  但,出了什麼問題嗎?

  因為這三天來他們之間的關係不是改變了不少,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伊介響爬了爬頭髮,就是想不出哪裡出了問題。

  如果她明天回臺灣,那麼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就又回到原點了嗎?不,他們之間的關係會變得更棘手,因為她會離開伊家。

  他這輩子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麼心煩過。

  既然他的真心她看不到,那麼現在就只有一個辦法了。

  霸王硬上弓!

  然後,他會對她負責到底的。

  伊介響不再浪費時間,直接開門走出房間。

  「這麼晚了,有事嗎?」

  丁若唯困惑的看著門外的伊介響,她剛剛還以為他生氣了。

  「進去再說。」

  「在這裡說……」丁若唯還來不及拒絕,伊介響已經不請自入了,她也只好關上房門。

  她一回頭,就見他整個人躺到床上,然後還拉過被子蓋著。

  「你在做什麼?」

  「躺在床上當然是睡覺,不然你以為哩?」

  他又在玩什麼花樣?丁若唯完全讓他不按牌理的個性搞得一頭霧水。「伊介響,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剛剛不是說了嗎?我要睡覺。」

  伊介響想過了,她不是一般的女人,甜言蜜語、體貼行為對她而言是行不通的,那麼他就用他的方式來對付她。

  「我是很認真的在問你,請你也認真一點好嗎?」

  「你哪裡看出我不是認真的?我也是認真的。」

  他現在這個樣子就是不認真!丁若唯頓時感到頭疼起來。

  每次她想和他保持距離,他就偏偏要來招惹她,撩撥著她的心。

  前天晚上她喝醉,是個錯誤;昨天她不該陷入他溫柔的深吻裡,也是個錯誤;但她不能讓錯誤一再的發生。

  看到伊介響躺在床上不動,丁若唯只好無奈的說道:「你要睡覺不是該回你的房間嗎?」

  「我房間冷,像我們昨天在肯特家這樣抱在一起睡覺多舒服呀,相信你也有這種感覺,所以我就過來和你一起取暖睡覺,反正我們是夫妻,一起睡覺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我們明明就不是……」丁若唯話說了一半,忽地停了下來。

  伊正響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說呀,怎麼不繼續說下去。」

  說什麼?繼續說下去,情形就跟昨晚在肯特家一樣,他們開始討論他們兩人不是真正夫妻,然後……

  丁若唯看著床上那一臉悠哉的男人,她知道不管她說什麼,他都會強詞奪理,因為她不若他的油腔滑調,更做不出無賴的舉動來。

  她抿著唇,算了,反正又不是沒有和他共處一室過,捱過這一晚,她明天一早就能飛回臺灣了。

  他要要無賴的睡在這裡,可以,可是有條件。「好,你可以睡在這裡,可是不准碰我,聽到了嗎?」

  「那如果你碰我咧?」

  「你……」丁若唯氣得漲紅了臉。

  「好好好,跟你開玩笑的,你不要每次都這麼嚴肅嘛。」

  「很抱歉,我就是這個樣子,別忘了我是個『修女』。」這個綽號不就是他替她取的嗎?

  「真是會記恨,那麼久的事幹麼記得這麼清楚。」伊介響嘟著嘴咕噥地說道。「都說完了?可以睡了嗎?還有,別關燈,我怕黑。」

  看著伊介響躺平在床上,看似好象真的只是來這裡睡覺的?

  沒來由的,她的心中有著一點小小的失望。

  她失望?難道她期待他做什麼嗎?

  她覺得他是個無賴,老喜歡來攪亂她的思緒,那麼她自己呢?表裡不一、口是心非,她比他好不到哪裡去。

  丁若唯躺到床上,背對著他。

  兩人躺在床上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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