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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郝詠嫻像是早料到她會有這樣的舉動,眼神不自覺地跟著她,當然,也看到她回頭時的目光,她的眼神有絲絲的得意、有絲絲的憐憫。

  “我下班了。對了,易行他今天應該不會回去了,你不用刻意等門。”

  在耳目眾多的辦公室裡,對她這樣說,是想宣示什麼?

  “廖小姐,你這樣也太不厚道了吧?詠嫻在公司多久了?哪個不知道裴先生是她的男朋友?你這樣做,不覺得有失身分嗎?”

  同事裡,有較年長資深的人跳出來說話,膽子之大,根本不怕被炒魷魚。

  但廖語敏並沒因為被下屬批評而生氣,反而微微一笑,看著郝詠嫻說:“感情的世界裡,本來就沒有先來後到的道理。他跟我在一起,可以安心地面對他的挫折、他的失敗、他的痛苦。我才是適合他的人,你,不是。”多中肯的一段話,她有反駁或起死回生的餘地嗎?

  沒有、沒有辦法,因為,她說的全是事實,全是她不願承認的事實。

  “詠嫻,你別聽她說,從頭到尾都是她一個人在說的,你該聽聽你男友的解釋。”又一個同事站出來說話。

  可是不管多麼有道理,事實就是事實。雖然都是她一個人在說,但碰巧她說的全是小行跟她講過的心事,所以她沒說謊,更沒說錯。

  她跟小行在一起太久太久了,久到讓她忘了兩人世界中,除了愛之外,還有其他問題,更需要有一起面對的勇氣和共識。

  所以,就算在一起這麼多年一就算她以為她很瞭解他,但當他感受到失望、難過、被打擊時,所想的只是遠遠站在另一頭,不讓她接近,那麼還要談什麼愛?

  郝詠嫻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一自然地從座位上站起身,拿起包包慢慢地收拾好桌上文具後,她面無表情地沒跟任何人道再見,離開辦公室。

  當廖語敏是空氣般與她擦身而過,沒有任何反應。

  郝詠嫻走後,一些個性比較直來直往的女同事們也都拿起包包跟著離開,一個個走過廖語敏的身側,還故意撞了她一下,神情滿是不屑。

  沒關係。廖語敏告訴自己。為了自己的幸福,有時讓別人唾棄一點也無所謂。

  她一向都很清楚自己的目標、知道自己要什麼,所以就算全世界都看不起她,只要裴易行最後是她的,這些過程她都覺得很值得。

  曾經她為愛瘋過、傻過、執著過,那麼,再瘋一次、再傻一次、再執著一次,很難嗎?況且,裴易行不值得她這樣做嗎?

  當辦公室的人一個接著一個離開,最後只剩下她一人時,她默默流下了眼淚,但眼神卻透露出更純粹的堅持。

  “我沒有錯,我只是在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已。”她對自己說。

  擦去眼淚,她關上公司的燈,再將門鎖上,看了腕上的表一眼,距離她的幸福還剩不到五分鐘。

  淚痕未幹,她便等不及地露出微笑,等待了好久,那道屬於幸福的曙光終於要照到她的身上了!

  她笑著,含淚笑著,快步朝她的幸福走去。

  ***

  夜深了,現在時間是半夜兩點。

  原本應該在房間裡熟睡的郝詠嫻,此刻卻站在公司附近的飯店大門旁,眼神空洞地等著。

  為什麼不打通電話問清楚?

  為什麼稍早前看他們在一樓餐廳共餐時不去打擾?

  為什麼不把自己的擔心說給他聽?

  為什麼……

  那瞬間,當親眼在玻璃門外,看著他們兩人愉悅地用餐完畢,廖語敏手勾著他的手臂走向櫃檯,跟櫃檯人員拿了鑰匙,兩人相偕進電梯時,她忽然懂了心跳停止是什麼感覺。

  到底是她看不清楚,還是他戲演得太好?

  她怎麼有辦法繼續肯定他還是愛她?

  然後,到底她留在這裡等什麼?

  等他出來,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他們之間早就結束了,這樣嗎?

  還是等他出來解釋?

  但要解釋什麼?該解釋的、想說的早就跟她說過了。剩下的,不是他不想說的,就是,她不相信的。

  最近覺得時間過得愈來愈慢、愈來愈久,為什麼不快一點讓她結束這種等待的折磨?

  她很怕,來不及等答案的揭曉、來不及聽他的解釋或分手的理由,她會在那之前先崩潰。

  陣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連天氣都這樣忽好忽壞,跟郝詠嫻的心情沒兩樣。也不知道又過了多久,當郝詠嫻的腳已酸到不行,飯店大門剛好感應到裡頭有人要出來,自動打開。

  天際微露曙光,那微微的亮光打在從飯店出來的兩人身上,真的好剌眼。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來,忽略了等在飯店大門旁的她,郝詠嫻看不到廖語敏的表情,但她挺直的背脊明明白白告訴自己:這場愛情的戰爭,她贏了!

  不,不能說是戰爭,因為從頭到尾她都沒有上場打過仗。

  她就像被告知待在營區裡隨時等著遞補的後備兵一樣,除非廖語敏陣亡了,否則輪不到她上場。

  走在後頭的裴易行步伐看來輕鬆,不像過去的日子裡總是顯得沉重而無奈。想必除了事業成功有望之外,戀情也步入了新的里程碑了吧?

  她要不要繼續在這裡自取其辱?

  “小行。”她輕聲喊出未來再也不會叫的兩個字。

  廖語敏和裴易行同時回頭,裴易行還沒任何反應之前,廖語敏已踩著細尖的高跟鞋大步地朝郝詠嫻走來。

  走到她的面前,廖語敏露出得意的微笑,沒有特意壓低音量地說:“憑你?怎麼鬥得過我?”

  郝詠嫻沒正面響應她,只是面無表情地微微偏過頭,看向後方的裴易行。

  那位據說跟她交往很久很久的男朋友,此刻臉上並無任何一絲虧欠的樣子。她非常確定他聽到廖語敏說的了。他為什麼不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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