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葉山南 > 藍月之約 | 上頁 下頁
二十五


  「談……戀愛?」岑佩蓉不敢置信地顫聲重複這個傷人的詞組。藍颯的意思是,他又和這個富家小姐舊情複燃了?

  「藍颯!」杜月聆快步走過來,拽住他衣角,「請你不要亂說,我們並沒有——」

  「噓。」修長的手指輕輕落下,點住她的唇瓣,「我只是在工作以外的時間追求自己喜歡的女人,這樣——沒問題吧?」當著岑佩蓉的面,他表現得尤為溫情脈脈,眼含柔波,語帶笑意。

  月聆一時說不出完整的話來反駁,「可是……」

  「乖,自己去櫥櫃裡拿一件厚一點兒的衣服穿,我送你回家。」他柔聲打斷她的話,突然俯下身去,偷襲似的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這下她徹底呆住。

  僵立于門口的岑佩蓉,表情更是如遭雷擊。

  「藍颯,你……」岑佩蓉雙唇顫抖著,而門內的男人卻微笑著,絲毫沒察覺她心口急速湧上的痛苦浪潮。

  「文件放我桌上,我明天看。」藍颯一邊披衣一邊簡略交待,「我先送月聆回去,你走的時候記得關門。」

  然後,他套上運動外套,也逼著杜月聆套了一件以後,便瀟灑地攬著她進入專屬電梯,匆匆離去。

  他有個壞習慣,就是走的時候從不回頭,也從不和身後的人道別。因此,今天晚上,他沒有發現岑佩蓉絕望的眼淚。

  他只是伸手攬著自己一心想要追回的女人,雖然她不情願地在他懷裡輕輕掙扎,但他沒放開手。在電梯飛速下降的時刻,他的心輕快上揚。此時此刻,的確沒有別的什麼人或事,會比杜月聆更重要。

  他們走出賓館大堂,來到先前的那輛摩托車前頭。

  藍颯拍了拍皮質座椅,「這車是租的,雖然是中古貨,但用來躲避記者最好。」

  杜月聆不說話。心裡有些生氣:剛才,他居然就那樣當著岑佩蓉的面單方面宣佈要追求她?

  這太輕率也太霸道,她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她已經……不愛他了!五年的時間,把感情都抹去了——她在心底對自己說,怕意志不夠堅定,還特意強調了好幾遍。藍颯跨上車座,招呼她:「上來吧。」

  她站在原地沒有動——這是她抗議的方式。

  「我自己招車回去。」她輕聲說。

  他不贊同地蹙了蹙眉,「你在生病。」

  「我想自己回去。」她堅持。

  這下子他的目光沉了下來,「杜月聆,你找別的時間和我慪氣可以。現在十一點多了,你一個人坐計程車會被人載到郊外去賣掉。」

  「沒有……別的時間了。」她大著膽子說,「藍颯,我們不要再見面了。我……現在只當你是個優秀的賽車手,打算在電視上看你,而不是——和你交往。」

  他聽見了,這等同拒絕的話語,實在有點傷人呢。低頭沉默片刻,他伸手撓撓後腦勺,輕笑出聲,「嗯,糟糕,真的一直在恨我?那——如果我現在立刻把錢還給你爸,你會不會覺得我可愛一些?」

  「藍颯!」杜月聆稍微提高了聲音。直到此刻,他還在油腔滑調!「你還不明白嗎?我不恨你,可是……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不能再回頭了!我現在……正在加緊相親,我會努力早日結婚,所以,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關係了!」

  藍颯的身影僵在摩托車座上。

  相親?結婚?和別人?

  他抿起唇,發現心臟像被人猛地捶了一拳,窒悶地疼痛起來。

  他回想起去年夏日,他和隊友一起到日本集訓,他的賽車在過急彎時失去控制飛出賽道。當時,他撞斷了手肘和鼻樑,在醫院裡躺了兩個多月。

  那是他迄今為止所受過最重的傷。但即使是在被撞得七葷八素的當時,感覺也不如此刻來得那麼難受。

  月聆恨他,他能理解。她要與他清算往日的背叛,要和他鬧多久的彆扭,他都同意、都奉陪。可是,她竟打算和別人相親,甚至結婚?該死的,在他腦子裡,從未設想過這個可能性。

  他眨了下眼,心也亂了,有些不明白地搖著頭,「你……急著想結婚?」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好端端的相什麼親?」他蹙眉,「你哪裡需要相親了?」

  「我只是——」

  他打斷她:「相親很老土啊,你喜歡那種方式?」他很不滿。杜月聆是清麗可愛的女孩,有何必要去做相親這種俗氣的事?她靠自己,難道嫁不出去?

  看看她現在楚楚憐人的樣子——黑髮垂肩,巴掌大的臉盤上,兩隻大眼睛撲閃撲閃,哪個男人會不喜歡她?相親?自貶身價!

  月光下,他瞪著這身上披著他外套的女孩,越想越生氣。

  「相到滿意的沒?」他賭氣一問。

  「哎?」她一愣,沒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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