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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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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不斷傳來人們對話的聲音,「嗡嗡嗡」的由遠而近,那聲音中似乎有的熟悉、有的陌生。 但不論她怎麼認真的傾聽,卻始終沒有聽到那個人的聲音,忍不住的她睜開沉重的眼皮,在蒙隴的視線中努力的尋找記憶中的那抹熟悉。 「你終於醒了。」聲音中帶著清晰可辨的怨怪,但那人的雙手仍不斷的在她的腳底板搔癢。 再次的縮了縮腳趾,程黎雁突然看到那個站在床畔的人臉上泛起一抹自信滿意的微笑。 「你……」剛自麻醉後醒來,渾身無力,喉頭更覺艱澀,幾乎讓她發不出聲音。 「恭喜你,你的手術很成功。」斂起笑容,瞿焰月淡淡的說道,壓迫著她神經傳導中樞的血塊已經被徹底的清除,她雙腿的瑟縮證明了她的腿有反應。 定了定神,還來不及接受他的恭喜,程黎雁便已認出他來。 他不是文連星的好朋友嗎?他為什麼會在這裡?又為什麼會身穿醫生白袍。 心中的疑惑讓她怒力的咽了口口水,浸潤自己乾澀的喉頭,直到那火燒般的痛不再襲來,她這才以著沙啞的嗓音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顯然你連是誰幫你執力都不清楚,就像你總是不清楚旁人為你做了多少一樣。」語氣中帶著一絲譏消。 瞿焰月很明白自己不善的語氣擺明瞭是在遷怒,可是只要一想到星默默的為她做盡一切後,卻依然得要一個人孤獨的遠走他鄉,他就忍不住的要生氣。 反正現在星已經走了,那他也不用替他瞞得這麼辛苦,他早就打定主意,要在程黎雁睜眼的那一刻,將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訴她。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開刀的不是王醫生嗎?」不解的皺起眉,她記得從她重回醫院檢查的那一天開始,和她接觸的都是一名姓王的醫生,怎麼現在卻又變成了文連星的好友瞿焰月了呢! 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情況?她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所有腦中的疑問不斷的翻騰,隱約中她好像捉住了什麼,卻又一閃而逝。 「王醫生?!」不屑的揚了揚劍眉。「他那技術充其量可以醫醫小病,你以為他有能力動這麼大的手術嗎?」 「難不成動手術的人是你?」睜著明眸直瞪著瞿焰月的忿怒,程黎雁啟口問道:「如果真是這樣,那還有什麼是我該知道,而我卻不知道的?」 因為他眼底飛揚的自信和睥睨,她沒有異議的接受了他的說法。 「你知道這次你的手術能成功,最大的功臣是誰嗎?」 「你!」程黎雁理所當然的答道。 「不,不是我。」他搖了搖頭,凝著她的眼神倏地變得淩厲,「你以為我會輕易的來為你動這手術?我是個有執照的醫生,甚至可以說是聖手,但我卻不愛救人,尤其不救與我無關之人。」 「那為什麼替我開刀?」在他長串的話中,程黎雁只捉住這個重點。 「因為你是他的妻!」簡單的給了她答案,他相信她是個聰明人,可以輕易的想出這其中的道理。 「你的意思是,文連星為了能讓我接受手術,所以逼我簽下結婚證書?」程黎雁的語氣中有著不敢置信。 「就是這個意思。」瞿焰月點了點頭,證實了她的猜測,全然不理會程黎雁此刻眸中乍然而至的震驚。「你的腿只要再經過適當的複健就能走路了。」 說完這句話後,他二話不說就想轉身走人。 「等一下,如果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他人呢?」程黎雁心緒太過複雜,幾乎分不清是喜是怒。 她有太多的問題想問,但她最關心的卻是他的下落。 「他離開了,不知去了哪裡。」停下腳步,瞿焰月聳了聳肩,不是他壞心的不告訴她,而是這個問題就連他也沒有辦法回答。 像是早就熟知了他們的思考邏輯似的,文連星打自一踏進中正機場的大門,就開始和他們派去跟蹤他的人玩起捉迷藏,他們徹底的失去了他的蹤影。 他是打定了主意不想被人打擾,所以他也不知道他在哪裡。 「離開了?!」心房像是被人重重的捶上一拳,程黎雁的耳際嗡嗡作響。 原來那日清晨她自他的身上感受到的孤離感是真的,他真的再子離開了她。 「你那是什麼表情,別表現得一副被拋棄的模樣,要知道是你先遺棄他的。」本來不打算再多說什麼,但見她怔愣的表情,瞿焰月忍不住開口。 「先走的人總是他,不是嗎?」程黎雁反問,還理不清思緒,當年那抹被遺棄的感覺率先在她心底攀爬。 「當年星是對不起你,可是你有沒有站在他的立場想過?父母之仇大過於天,若是他就這麼不聞不問的與你廝守,你真的能接受這樣的男人嗎?」 仿佛可以透視她在想些什麼,霍焰月冷哼了一聲,隨後又追加一句,「我懶得再和你說,你若還有問題,就去問你大哥吧!他知道所有的一切。」 「大哥他……」她還想再說什麼,但一抬頭卻只見瞿焰月離去的背影。 滿心的疑問只得全塞進肚裡,任由它們在她的心底發酵。 等待,仿佛再次成了她惟一能做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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