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葉雙 > 娘子求下堂 | 上頁 下頁


  她只是在想……想他為何這樣大費周章的賞花,這壓根就不像是他會做的事情呵。

  他不是那種風花雪月的性子,炎家這麼重的擔子壓在他的肩頭上,他別忙得沒時間喘息就該慶倖了。

  可今日他卻這麼做了,不但做了,還邀了她,這更是一件奇怪的事兒!

  她心裡狐疑,但唇畔還是漾著一抹合宜的淺笑,緩緩地跟到了他的身邊,端莊的在他身旁坐下,還伸手替他將茶斟滿。

  「夫君,今兒個好心緒?」望著他那教人摸不著頭緒的臉色,她試探地說道。

  「是還不錯!」

  迎著她探究的目光,炎妙槐爽快地點了點頭,望著她的眸子閃閃發光,仿佛鑲上了一抹興奮。

  她以為他的性子已經入定似古井,波瀾不興,應該是她看錯了吧?

  美目輕聞,解慕真歸去了心頭的不解,這才睜眼再次望,向他問道:「夫君找我有事?」

  「嗯。」

  他微一點頭,伸手端過她方才為他斟滿的茶,緩緩地仰首飲下,任由那生津的茶香在他的舌尖跳躍著。

  「什麼事呢?」

  「找你來玩賞眼前這幅美景。」斜倚著,微挑的濃眉散發出一股子慵懶的味道,他好理所當然地說道。

  這幾年,他一心忙著為炎家拓展家業,倒真的少有這種賞花遊玩的心情,對於這難得的放鬆,他倒是頗為自得其樂。

  「這不像夫君會做的事。」雖然總是內斂著心性,可對於他此刻讓人摸不著頭緒的做法,她冷不防地直言道。

  「的確!」

  對於她的評論,他不閃不躲地點了點頭。

  的確不像他會做的事,可他卻做了,不但做了,還拉了她一同來做。

  將她眸子裡濃濃的疑惑全都瞧進了眼底,炎妙槐薄薄的唇兒忍不住往上勾了勾。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便討厭起了她眸中的淡漠與篤定,應該就是那日她提起為他納妾一事的時候吧!

  「可不做不代表不會做,不是嗎?」

  一雙鷹眼直勾勾地盯著她,瞧得她背脊生寒,心中驀地一驚。

  他在暗示什麼嗎?

  「夫君的意思是……」摸不著、猜不透他的心緒,她定下心神,索性直接開口索討答案。

  「你讓人悄悄放在我書房裡的畫像我都瞧過了。」再次頓了一口香茗,炎妙槐淡淡的說道。

  「夫君可有中意之人?」

  既是為他納妾,自然得要他喜歡,所以為他搜羅了有意願且家世不錯的幾個姑娘之後,她便差人將那些畫像放在他的案頭。

  「若我說有,你待如何?」

  「自然是傾心為相公迎來美嬌娘,好替炎家開枝散葉。」解慕真的潤頰上泛著笑,極度真誠的說道,那話壓根就聽不出一絲的酸意。

  這女人當真這麼不在意嗎?

  微微眯起眸子,掩去了眸中急竄的厲色,若這只是一種欲拒還迎的手段,想要勾起他的注意,他不得不稱讚她,他向來喜歡與他旗鼓相當的對手。

  可若這是她打從心底想要的作為,那麼身為一個男人,就很難對她的心思視若無睹。

  雖然沒有勾天動地的愛情,更沒有糾纏難休的愛欲,但這個女人的確端坐在他妻子的位置之上。

  而什麼樣的妻子會這樣努力不休地將自己的夫婿推給別的女人,讓別的女人替她做著原該是她要做的事兒?

  唯一的答案就是--她一丁點也不在意。

  不應該在意她的不在意,偏偏那份不在意卻這麼上了心。

  「若我執意由你來替炎家開枝散業呢?」畢竟別的女人生的孩子也是庶出,怎麼比得上正妻所誕育的孩子。

  「那妾身自當遵命,但是……夫君與梁姬姑娘一向如影隨行,或許這事,由她來做,更為適當。」

  「梁姬嗎?」炎妙槐斂下了眸子,仿佛真有幾分的考慮。

  「如果夫君願意,我可以去同梁姬談談。」

  這女人只怕當真以為自己擁有能夠操弄他的情感的本事呵!

  「那你就去談談吧!」

  他的語氣間竟漾著讓人輕易便能察覺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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