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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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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郡王府四周暗伏的探子越來越多,顯然那些一直在外頭探聽不到鳴哥兒消息的人已經漸漸按捺不住性子了。 郡王府裡,這幾日更是賓客不斷,原先那些想找給鳴哥兒沖喜的人家,竟都不約而同的找上門來,明裡暗裡的暗示著願意讓自己的女兒嫁過來給鳴哥兒沖喜。 顯然那些人一方面懷疑他們是在做戲,一方面也因為皇上對於多羅恪敏郡王府不衰的榮寵,就算外傳鳴哥兒已經病入膏肓,但皇上對他的賞賜依舊不斷,就連太醫也都幾乎是宿在郡王府了,所以那些人還不使勁地靠上來,哪怕是分得一星半點的勢力,也都是好的。 因為被鬧得煩了,所以當清晨時分看見被繼母逼得渾身是傷、披頭散髮來敲門的冬丫頭後,太福晉就已經在琢磨這些事了。 等聽完了冬丫頭的話後,她和老福晉婆媳倆便已經決定要這麼做,所以她們細細交代了管家,然後便先一步帶著冬丫頭來到了闕家。 「怎麼,闕大人和闕夫人不願意?」 那微微揚起的語調已經充分展現出太福晉的不滿,闕遠山驚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回答,還有些虛弱的闕飛冬已經在丫鬟的攙扶下,一拐一拐地走了出來,望著太福晉和福晉,毫無遲疑的說道—— 「我願意。」 「好孩子,以後做了我的孫媳婦,我必不會虧待你的。」 那句我願意一錘定音,瞧著太福晉笑哈哈的模樣,闕遠山和方氏便是心裡有千言萬語想說,此時也跟吞了蒼蠅一般臉色難看,更是一句話都不敢再說。 *** 一切就像是變戲法一般! 若非闕飛冬對於事情會變成如此這般,早知道的一清二楚,她定也會和旁人一樣,以為這一切只是太福晉的心血來潮。 短短的幾個時辰內,她從狼狽萬分到穿上了華貴非凡的大紅嫁衣,然後由著大紅花轎將自己抬進了郡王府拜堂。 因為有著蓋頭,她看不見外頭的情況,然而她也明白,拜堂的人應該不會是郡王爺,關於這一點,她倒是沒有任何的抱怨,以太福晉和老福晉願意接納她的胸懷,她就願意將她們當親人看待,便是有一天真的做了寡婦,她也是不怨的。 雖說這是權宜之下的匆促拜堂,卻不得不說多羅恪敏郡王府的實力還是讓人歎為觀止,僅僅是一、兩個時辰的時間,一場婚禮就籌辦的有聲有色,該有的沒有少半樣,雖說倉卒之下多少有些簡陋,但卻不減 其隆重莊嚴。 就連她這個受了傷的新嫁娘,也被人妝點打扮得滿身貴氣與喜氣,看不出半點受了傷的模樣。 「福晉,您不能這樣的,這樣不吉利的!」 瞧著剛進門的福晉兩手並用,利落地拆去了鳳冠,抽去了鳳凰簪,連滿頭珠翠在轉眼間都幾乎要被拔得精光,喜娘急急的想上前阻止,可是想到福晉如今尊貴的身分又不敢,只能站在原地焦急勸說。 沒有在喜娘的勸說下停手,闕飛冬在終於除去了那些壓得她幾乎抬不起頭來的首飾之後,這才漾起一抹笑,對著喜娘說道:「沒事的,去幫我把我的丫鬟喊進來,服侍我淨面和更換衣裳。」 「福晉,之後尚有許多儀式還沒進行,還有合巹酒也還沒喝呢!」 喜娘和嬤嬤們忙著阻止闕飛冬的舉動,但陪嫁過來的綠竹和棉青就在門外,聽到話後趕緊走了進來,幫著闕飛冬將釵環補盡,卸去濃重的妝容,連沉重的嫁衣也脫了下來,換上一般的常服。 然後闕飛冬便領著綠竹和棉青欲走出門去。 被她那驚世駭俗的舉動給嚇傻了許久的喜娘和嬤嬤終於回過神來。 其中一個嬤嬤技巧性地挪步到了闕飛冬的面前,阻了她的去路,然後仰首問道:「奴婢斗膽,請間福晉這是要往哪兒去?」 「我既已入了納蘭家的門,自該擔負起照顧夫君的責任,我現在便是要往夫君的院子裡頭去。」 闕飛冬含笑說著,她已經得知自己這地方並非主院瀟湘院,誰讓自己的夫君現在病得起不來床。 她沒有任何新嫁娘的嬌羞,反而理直氣壯的態度讓嬤嬤丫鬟們聞言一噎,但一想到太福晉的禁令,眾人連忙又攔了上去。 「福晉,這可不行啊,郡王爺的院子可不能亂闖,太福晉已經下了死命令,說是沒有她的首肯,任何人不得擅入。」 「我算任何人嗎?」她語氣不疾不徐的反問,人已經繞過擋著她的嬤嬤們。 從今日起,她的命運便與納蘭肅鳴的命運連在一起了,即使他沒有親自拜堂,她也視他為自己的夫君。所以她現在該做的,不是在新房裡安歇,她想去瞧瞧他,瞧瞧她的新婚夫婿。 打從上花轎的那一刻起,她的心便一直有一股衝動,之前她不敢想,但現在既然已經成為他的妻子了,那麼她便要盡自己的一切去幫助他。 出了門,其實她並不清楚納蘭肅鳴此刻在哪兒,但她還來不及問,綠竹已經搶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手,然後領著她往前走去。 綠竹一向是個靈巧的,只怕自己在拜堂的時候她也沒閑著,早已把郡王府後園子裡的方位都給摸仔細了。 「方才在外頭聽嬤嬤說漏了嘴,這幾天郡王爺病得厲害,幾乎已經不醒人事了,說是急症,可府中不少下人都在傳郡王爺得的是疫病……」一邊領著主子前進,綠竹一邊低聲說著她所打聽到的消息。 這些消息就像一座不可撼動的大山,重重地壓在了闕飛冬的心上。 原來不是假的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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