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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我要付出什麼代價才能讓你放了他?」

  「很簡單,嫁入天靈家,替我那不成材的兒子生兒育女,扛起天靈家的重擔。」

  一切的算計,皆是希望天靈家能永遠興盛下去,而她就是他相中的那個接班人。

  「那不一定非我不可。」她冷冷地說道。

  天靈鷺花了恁多心思,該說他放不下對家人的牽念,還是他壓根就舍不去這一世的繁華?

  應該是後者吧!

  因為舍不去所以偏執,因為偏執,所以用盡一切手段,只求能延續自己創立下來的榮華富貴。

  「或許不是非你不可,可是眼下卻只有你一個選擇。」

  最近他的身子骨愈來愈不硬朗了,他已經沒有時間去等一個資質奇佳又心甘情願的姑娘自願嫁給他那不成材的兒子,所以他只好這樣用逼的了。

  「如果我不嫁呢?」

  「憑我的權勢,縱然判不了傲雲斬立決,但要判他一個流配,或是弄個十年八年的牢獄之災,也不是很難的事。」

  他那淡淡的語氣夾雜著誓在必行的威脅,他是鐵了心要讓她相信他真的會這麼做。

  「就算我真的嫁了,但你又怎能肯定我會心甘情願的替天靈家做牛做馬?」

  一抹算計的笑容浮現,這點老奸巨猾的天靈鷲可沒少算到。「憑我的權勢,要跟個人一輩子不是一件難事。」

  所以即使讓唐傲雲自由,他還是可以拿他的命做籌碼,用來箝制西門落花的心思。

  「你肯定我會答應?」輕挑起細柳眉,她原本沉凝的臉上忽爾摻上一抹飄忽的笑容。

  「你一定會答應的。」他一臉胸有成竹的模樣,「就沖著你今兒個會為了他的事來找我,就說明了你對他的心思下得重,你愛上他了吧!」

  他用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而她也沒有否認,只是深深地凝視著他好一會兒,然後才開口。

  「我會上你天靈家的花轎,進你天靈家的門,但你最好保證他不會受到任何一絲傷害,否則只怕將來你得爬出棺材來找我算賬了。」

  答應,是唯一能替兩人爭取時間的方式;到了這關頭,西門落花的心思反而沉穩了下來。

  只要能確定唐傲雲安全無虞,那麼就先這樣吧!

  她相信自己一定有方法可以擺脫這種被威脅的困境的。

  陰暗潮濕的角落裡,雖然原本的俊逸瀟灑因為幾日的牢獄之災而稍顯落拓,但唐傲雲依然神色自若。

  雖然天靈鷲用這種方法誣陷他,著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在他還沒想清楚他意欲為何時,他也樂得在這兒休息個幾天,好好的參詳。

  畢竟雖說少了自由,可是在這兒的日子可愜意了呢!

  揚起一抹微笑,他閉上眼,腦袋不停運轉的思索起來。

  突然,一陣腳步聲緩緩地由遠而近,跟著飄進他鼻間的是一抹熟悉的熏香味。

  又想起她了嗎?

  閉著眼的搖了搖頭,想要驅走鼻尖兒的那抹香,這幾日已經不曉得多少次浮現這樣的幻覺了,那次數多到他都要忍不住懷疑之前他是不是真的在自己騙自己。

  難道是早就在不知不覺中動了心而不自知嗎?

  否則在他被關在這大牢而前途未蔔之際,他該想起的應該是遠在京城中的「她」,而不是近在咫尺的她吧!

  長長地逸出一記輕歎,任由那拂不去的熏香在他的鼻端兒繚繞,說是不動心,可若是他肯誠實的面對自己,早發現自己的口是心非。

  俊逸的臉龐倏地勾勒出一抹苦笑,想起那日她黯然神傷離去時的模樣,胸口更是一股悶痛揮之不去。

  呵,傻啊!

  只要他對自己夠誠實,想通,其實只需要一眨眼,但他卻徒然地浪費這麼多的時間,唉!

  一記輕歎再度逸出、在此同時那抹清香是更加的清晰起來,跟著,他的臉龐傳來了柔軟的觸感。

  那手小心翼翼的探撫著,這麼真實的感受,絕不可能是出自他的幻想。

  他的心一凜,猛然睜開雙眼,恰巧對上了一雙含著無限心疼的水眸。

  「你……」她怎會來?那日他明明傷她極重,在他回城後的隔日,他甚至聽聞她病了,而且還病得不輕。

  她不該是要恨他一生一世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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