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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深埋的恨意呵!

  隨著女兒與仇人之子圓房而徹底爆發,慕玉蘭面目猙獰,十幾年來讓心中的恨意折騰著,早讓她忘記自己所面對的其實是親生女兒。

  「娘,或許,是爹自己太過貪心啊?」不忍娘親這般被恨意折騰,一句深藏心底的公道話驀地衝口而出。

  「啪」的一聲,慕玉蘭掌摑的力道之大,不但打紅荊靈香的嫩頰,也讓她整個人往桌邊撞去。

  「娘……你這是做什麼?」

  被眼前的風暴給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荊小米直到慕玉蘭出手打了荊靈香,這才回過神來。

  小小的身子沖了出來,隔在兩個至親中間,小手還忙不迭地查看著荊靈香那被打出的一片血紅。

  「我要打醒她,她當真以為不顧家仇地搭上赫連又槐就能安穩的過一輩子嗎?像赫連家那樣的人家,他們圖的不過是新鮮,一旦嘗了鮮,哪還會有半點的真心。」

  「娘,大姊打小就賣了自己,為的還不是咱們這一大家的生計嗎?」

  雖然不清楚兩家的糾葛,但大姊的犧牲她都是瞧在眼底的。

  她沒想到的是,大姊做到這種地步,娘親不心疼也就罷了,竟然還下得了這樣的重手。

  「誰希罕!」慕玉蘭冷哼一聲,不論荊小米怎樣好說歹說,心中的憤怒就是不能平息。

  當初她咬著牙,隱瞞所有的真相,眼睜睜地讓靈香去赫連家當童養媳,圖的可不是衣食無缺,她要的是報仇!

  想到她的夫婿和長子,那恨日日夜夜都在折騰著她。

  「娘,你到底在發什麼瘋啊?」平日慈藹的娘親搖身一變成了眼前這個充滿恨意的女人,還說著她聽不懂的話,對於這一切,荊小米完全不能理解。

  「小米,你別問了,娘只是……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也不能這樣打你啊,瞧你,臉都腫了,等會兒回赫連家,要怎麼見人啊?」

  輕輕地呵著氣,妹妹那細細呵護的模樣讓荊靈香驀地心一暖,不顧臉頰的疼,她輕輕勾起一抹笑,不願讓妹妹多擔心。

  「我沒事的,反正赫連家這種大戶人家,消腫散瘀的珍藥多得跟山兒似的,我隨便拿點來塗塗,就沒事了。」

  「可是……」荊小米還要再說,但荊靈香卻朝她使了記眼色,要她打住。

  不想連累荊家唯一還能擁有純真的小妹。

  而且她也怕,再說下去,下回她回家來,瞧見的不只是娘親憤怒的眼神,就連小米也會用不諒解的眼光瞧她。

  望著娘親憤恨離去的身影,荊靈香忍不住輕歎一口氣。

  她……真的好累!

  在仇恨中這般拉扯著,如果赫連又槐願意大方些幫她,放她一馬,那不是很好嗎?

  只手把玩著手中那通透碧綠的扳指,赫連又槐悠哉的模樣讓聶紫相忍不住想要替他捏把冷汗。

  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皇上不急,急死他這個太監。

  這幾日,朝中勢力算得上是暗潮洶湧。

  以往人人都當又槐這個商場霸主是財神爺,即使身為重臣,誰見了他不是客客氣氣的。

  但如今,那些善於察言觀色的臣子一嗅著赫連家有難,全都紛紛盤算起來。

  畢竟赫連家是塊大餅,只要分著一杯羹,也夠他們揮霍許久。

  在這當口,這位正主兒卻彷佛事不關己,老神在在。

  「找著人了嗎?」忍著剖開他腦子,看看到底是哪個構造與常人不同的衝動,聶紫相開口打破了沉默。

  身為朝中的左相,休說是為了朝政安定,就說這赫連家的鋪子,舉凡米糧、鹽糖、衣帛,甚至就連錢莊亦有插旗。

  再加上邊關戰士所需之戰馬、軍糧和秣草等,雖是個商賈,但對皇朝的安定卻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

  當然,最重要的是,又槐的妻子可是他那親親娘子的好姊妹,那時書南遭璽貴妃因妒生恨喂了毒藥,命在旦夕,也是多虧又槐拿了大還金丹為她續命。

  所以就算政務再繁忙,這事,他還是得來管上一管。

  「沒!」只知道倉庫都是夜半莫名起火,即使每個倉庫都有二十幾名漢子守著,但是只要那人想燒,就全能燒個精光。

  「又燒了幾個?」頭疼啊!

  「三個。」

  「你不在乎?」瞧那回答多多雲淡風輕,彷佛這事沒啥大不了。

  朗朗勾起一抹笑,赫連又槐好誠實的答道:「我當然在意!」

  「在意卻什麼都不做?」聶紫相挑眉反問,顯然完全不相信他有認真在處理這件事情。

  聽說,最近這個商業霸主迷上他的小妻子,不論去哪兒都要將人拴在褲腰帶上拎著。

  一個大男人這麼離不開妻子,傳出去活脫脫成了笑話,可是又槐卻好像完全不在乎似的。

  他的心思應該全在荊靈香那丫頭身上吧!

  今兒個讓他過府來,恐怕就是巴望著把所有事都扔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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