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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想到這兒,愛愛便更加賣力的掙扎著,就連龍天行也要捉不住她了。

  在無法可想的當頭,他想也沒想,一記手刀側揚,便往她纖細的脖子上砍去——

  「你……」愛愛吃痛,倏地抬頭,水亮亮的眸對上了他的。

  他的眸中仿佛有著什麼,但她卻來不及細思,隨即便陷入了黑甜鄉之中。

  龍天行將癱軟的愛愛接了個正著,打橫抱起,跟著便用腳踢起了傾倒的柔軟沙發,妥貼地將她置於其上,這才忙著替小狗子找大夫,並找人打探白總管的消息。

  當一切大功告成,他再度抱起了還陷人昏迷的愛愛,順著小狗子的指引,來到了她的房門前。

  抬腳踢開了門,那房內的一切堪堪映人眼簾,龍天行便怔愕住。

  這愛愛未免太過「驚世駭俗」且「離經叛道」了吧?

  這年頭,有人將棺木將成床鋪用的嗎?

  瞧瞧她,原該擺著榻的位置此刻放置著一口厚實的棺木,棺蓋是活動的,可以讓人從裡頭關上和打開。

  而平常原該躺著死人的地方,則用許多絲絨布錦被當底,讓人躺起來不至於太過硬實。

  棺木裡的被褥微亂,讓龍天行瞧得出其平時有人在使用,難不成愛愛當真是什麼邪魔歪教的教主?

  思緒煩亂的他,甚至忘記愛愛此刻正待在他的懷裡,直到她微微呻吟一聲,他這才回神,俯視著懷中的她。

  她眸中依然泛著一陣陣的慌亂,不復往日的精明清澈。

  愛愛一醒,立時掙扎著要下地,可當視線突然掃到了她的寶貝愛床後,她卻渾身突地一僵。

  他瞧見了?看到了?

  「你先別急,自總管的事我已經差人去打探,也請托人幫忙了。」不知怎地,即使明知她很可疑,但他還是努力的先揀不敏感的話說。

  「你看到了?」愛愛一向不是個會逃避事情的人,雖然本來她打算等龍天行真的愛上她以後,再告訴他自己的身份,然後讓他做選擇。

  可現下他既然已經瞧著了,那她也沒啥好隱瞞的了。

  「看到了。」他點了點頭。

  「害怕嗎?」愛愛帶著一抹笑問道,可是她的眸卻輕易洩漏了她的緊張。

  她雙手緊握成拳,緊凝視著他不願錯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神情,即使是嫌惡。

  「告訴我,那羅歆的指控是真的嗎?」他很嚴肅的問。

  他只在乎這個,畢竟這萬里江山的頭可是他的異姓兄弟,當年他上山拜師學藝,便識得了那個微服出巡的他,兩人一見如故,便義結金蘭。

  後來他回鄉碰上了禍事,跟著便專心于家業之上,這次若非他下了密詔,想是想念他這個兄弟,他也不會來京城。

  本想著既然來了京城,就順道做做生意,誰知道會碰上了愛愛這個怪姑娘,還有羅歆那個卑劣的小人。

  所以即使來京城那麼久了,他都還不能得空去見他,但兄弟之情他可也沒忘。

  如果說愛愛的心裡真打著反清複明的念頭,那他斷是不能容忍,可是若她沒有,那就算睡棺木是她的怪癖,他也不會放在心頭上。

  咦,他怎想到這頭上來了,他對她不是應該是鄙夷的嗎?

  「某些是真的。」愛愛從來不打算瞞他,斟酌的只是時間上的問題,畢竟他有選擇的權利。

  「哪一些是真的?」龍天行的眉皺得更緊了些,臉色更是愈發的沉重。

  「除了我沒有那麼大的企圖去反清複明之外,但他要說我是異端邪物亦無不可。」

  不知怎地,一顆高懸的心緩緩放下,那種感覺仿佛只要她沒打著反清複明的念頭,就算她是異端邪物,他也不在乎的感覺。

  「所以說棺木……」龍天行再問。

  「是我的床。」

  「一般人很少會去睡這種床,除非他死了。」

  「我的確死過一次。」愛愛直言無諱,但見龍天行面色無異.她又繼續說下去,「我曾經和羅歆有過婚約,但他們舉家至京城.羅歆科舉應試,得了榜眼,結果被十格格瞧上了眼,而我家卻因為父母驟亡,所以家道中落。」

  她很平實的陳述著,那種平靜仿佛是在說旁人的故事似的。

  「所以他毀婚。」很平常的故事,所以他一猜就中。

  「沒錯,可偏不巧,在他與十格格大婚前的幾日,我和妹妹上京依親,結果被羅家給趕了出來,我本想既是無緣也就罷了,就帶著妹妹要回鄉,誰知在半途上卻被一群土匪給打劫,我和妹妹為保清白跳崖,本來就要到閻王駕前當差,誰知卻碰上了桑老大。」

  「誰是桑老大?」很難形容那種自她的嘴中聽到旁的男人名字的心情,一個羅歆、一個桑老大,弄得他心裡酸酸澀澀的頗不是滋味。

  「一個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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