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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你知不知道,我從小到大求的是什麼,就是要摧毀唐家,本來我以為你入贅錢家,得了權勢,會和我有同樣的想法,沒想到……」他想到唐無極和錢盈盈送龍腦香到唐家時的風風雨雨,心中不禁疑惑著唐無極的恨意會不會早已煙消雲散。

  「我不是沒有這種想法,只是時機未到。」唇畔泛起一記冷笑,唐無極沒回身,但聲音聽起來同樣憤怒。

  「是嗎?」唐無青望著他的身影,有些不敢置信,這一切順利得超乎想像,他一直以為要再挑起他的恨很難,沒想到……

  「是的!」唐無極霍地回身,長袍的下擺在空中劃出一記漂亮的弧,唇畔的冷笑隱沒,讓他看起來更顯陰鬱。「你若想達成心願,給唐家一個教訓,就來幫我。」

  他撒下充滿極度誘惑的種子。

  懲罰一個人是揭開罪狀,然後讓他呼天喊地地說冤嗎?

  不,他要讓那個罪有應得的人心服口服,他要他親口承認他的罪行,才能告慰曉顏的在天之靈。

  「你要我去錢家幫你?」唐無青激動地揚聲,他清楚這可是一個大好的機會。

  「是啊,咱們堂兄弟可以聯手,讓該得到教訓的人得到教訓!」露出邪魅的笑容,唐無極再次撒出誘人的餌。

  果不其然,唐無青毫無猶豫地吞下餌,眸中流露出嗜血的光芒。

  「好,就這麼說定了!」他豪氣地伸出手在半空中等待著。

  呵,早知道曉顏的死會讓唐無極心中的妒怨傾巢而出,那麼他早就該這麼做了,也不會白白等待了這半年的時間。

  「嗯!」唐無極緩緩地伸手覆上了他的手,銳利的眸光緊緊地瞅著他。

  兩人四手交握,未來鹿死誰手,猶未可知呢!

  姑爺變了……

  小姐好可憐……

  各種耳語開始在錢家的各個角落,甚至是大街小巷中流傳著。

  有人說,是因為錢盈盈有了身孕,讓他不能逞其獸欲,所以他連流花街柳巷中。

  也有人說,那是因為他最愛的人被錢家逼死,所以他心灰意冷,從此不想振作,過著渾渾噩噩的日子。

  更有人說,本來恩愛就是個謊言,唐無極現下的所做所為不過是戳破了那個謊言罷了,沒啥大不了的。

  而這些各式各樣的耳語流言,一字不漏地全入了錢盈盈的耳中,但她依然泰然自若,絲毫無動於衷。

  她還是那個當初宣稱愛極了唐無極的女人,甚至仍不斷將錢家產業交給他打理,有些還直接撥至唐無極名下。

  有人同情她的癡傻,企圖用金錢富貴來留住一個無心的男人,也有人罵她愚笨,像這樣毫無真心真意的男人,趕出家門就是了,留來何用呢?

  但這些評語對她似乎沒有絲毫影響,她依然故我地不斷將手中原屬於錢家的產業交給唐無極,仿佛心甘情願做一個癡傻的女人。

  可偏生有人怎麼也看不過去——

  「小姐——」

  香聞人都還沒入門,她那氣急敗壞的呼喊聲就已竄入錢盈盈耳中。

  聽到那氣呼呼的喊聲,錢盈盈莞爾,她很清楚這樣的氣急敗壞所為何來,想來這妮子八成又聽到了些什麼,所以才會這麼急得來找她告狀吧!

  果然不出她所料,香聞的身影才一映入她的眼簾,一張嘟著的嘴就忙不迭地喳呼著——

  「小姐,你怎麼還有心情在這兒躺著啊?」

  瞧她家小姐那慵懶的模樣,雙手圈著大腹便便的肚子,整個人斜靠在躺椅之上,模樣好不愜意。

  可這景象卻徹底地刺了香聞的眼,只見她忿忿地踩了幾步,筆直地來到錢盈盈的面前,很是不滿地指著她說道:「小姐,你究竟知不知道現在外頭是怎麼說的?」質問的語氣完全沒了上下尊卑,可見香聞這回被氣得不輕。

  「管他們說啥,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就好啦。」

  錢盈盈慵懶地伸展著略微僵硬的身子,然後坐起身,隨手取來被她置於幾上的繡籃,雙手開始忙碌地繡著小巧的衣褲。

  「小姐,你就別再繡了啦,等你繡完這些,只怕錢家都要被搬空了啦。」

  「搬空了好,省得煩心。」勾唇笑了笑,她氣死人不償命地應道。

  「小姐……」一把搶下她手中的繡籃,香聞雙手抆著腰,死命地瞪著她。「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啦,難道你真不怕錢家百年的基業全都葬送在你手中嗎?」

  「玩不完的啦!」她莫測高深地說道,語氣仿佛有著洞悉一切的清澈。

  「怎麼可能玩不完,你知不知道昨兒個姑爺又和幾個咱們家底下的盤商上花街喝酒去了?還一副稱兄道弟的噁心模樣,我看啊,要不了多久,那個男人就會將錢家所有的基業都掠奪一空了。」

  唉,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皇帝不急,卻急死她這個小太監啊?!

  明明就是很嚴重的事,怎麼瞧在小姐的眼中一點兒也不嚴重呢?

  「那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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