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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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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盈盈雖然大方,曉顏卻也懂得分寸,連忙婉拒,「其實香聞姊說的對,少夫人,你可千萬別將這東西賞給奴婢,這東西可不是婢子能要的。」 「你……」不喜歡聽曉顏這麼折辱自己,可是偏又拿她的固執沒轍,無奈之余,錢盈盈只好收起了珠子。 「少夫人,這是少爺特地交代奴婢燉的湯,你快趁熱喝了吧!」儘管心裡充滿嫉妒的滋味,可是曉顏還是盡心地執行著唐無極給她的任務。 「我不餓。」 「但這可是咱少爺的一番心意呢!」 「是啊,小姐,這既是姑爺的一番心意,你就快喝了吧!」對於姑爺益發體貼,甚至主動要搬回盈香院的舉動,香聞很能認同,所以在重要時刻總是不忘敲敲邊鼓。 「這……」對著兩雙殷切的眼神,錢盈盈儘管真的不餓,可是卻說不出個「不」字。 她放棄拒絕,抬手掀開那盅摻著藥味的雞湯,優雅地將一口口湯藥送進檀口。 喝了數口之後,她正準備要放下瓷匙,誰知一陣絞痛驀地襲來,那瓷匙就這麼硬生生地跌落桌面,發出一記很大的聲響。 痛得撲跌在桌上,她緊咬著牙,努力不讓自己呼痛,但陣陣的呻吟聲還是不住地自她緊閉的唇瓣中逸出。 「小姐,你怎麼了?」香聞見狀,心下大驚,連忙沖上前去。 「快,快去叫大夫,我的肚子好痛!」 那痛宛若椎心刺骨一般,仿佛有什麼想自她的身軀中抽離,那種感覺讓她心中的驚懼甚深。 她纖細的雙手緊緊地護住肚子,像是要守護著肚子裡頭的孩子似的。 眼見主子這麼痛苦,香聞急得滿臉都是淚,她急匆匆地正沖出門想要去找大夫時,眼角兒瞥見了呆若木雞的曉顏。 她隨即又沖了過去,橫手一巴掌甩上曉顏的頰,恨恨地逼問道:「說,你到底在湯裡加了什麼,為什麼小姐會痛苦成這樣?」 「沒有,我沒有……」曉顏也被眼前的景象嚇壞了,不懂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沒有?!那你告訴我,為什麼小姐喝了你燉的湯就成了這模樣?」香聞惡狠狠地逼問著直打著哆嗦的她。 但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拚了命地搖著頭。 她……真的什麼都沒做啊! 的確是嫉妒少爺只對少夫人好,可是她再怎麼嫉妒,也不可能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啊! 正在與賬房對帳的唐無極突地心生一陣不安,他想也沒想地起身朝盈香院飛掠而去。 腳尖才點地,就聽到淺淺的低吟竄入耳際,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的腥味。 他的心房一陣緊縮,快步地朝花廳走去,那入眼的一幕幾乎教他發狂。 「該死的!」一陣低咒之後,無暇理會身旁兩個女人家的爭執,他猛地朝趴在桌上的錢盈盈奔去。 「你怎麼了?」儘管心急,但他仍輕柔地將她攬進懷中,輕聲問道。 「肚子好痛……」 一顆晶瑩的淚滑落白皙的頰畔,也撞進了他的心扉,讓他的心像被人捏著一樣難受。 「叫大夫,快叫大夫……」她纖細的十指緊緊地揪著他的前襟,是一股為母則強的毅力讓她撐到現在。 可是她知道自己快要撐不住了,她可以感覺到肚子裡的小生命正一點一滴地流失…… 「香聞,別再吵了,快去喊大夫!」唐無極沖著不知事態緊急的香聞低吼。 之後,他沒有半點猶豫地伸出手快速地在錢盈盈虛軟的身軀上點了點,一把抱起她,一點兒也不在乎她的血濡濕了身上銀白的長袍。 穿過花廳、回廊,她沿路滴落的血痕讓人觸目驚心。 好不容易保住錢盈盈腹中的胎兒,在日夜守候兩天之後,唐無極終於得空前來探視被錢老夫人下令關在柴房中的曉顏。 見到她狼狽的模樣,他心中頓生不忍,但該弄清楚的事還是得要弄清楚。 「你有做嗎?」 曉顏抿唇不語,只是張大了眼覷著他,那倉皇無助的眸光中透著許多不平。 「你到底有沒有做?」得不到回應的他又問,顯然非要從她口中問出個答案不可。 「少爺,若我說沒有,你會信嗎?」還是沒給他確切的答案,她以問代答。 「我……」他其實很願意相信曉顏沒做這事,可是那碗雞湯卻是她親自送上的。 像是如山的鐵證一般,府裡沒有任何人相信她的清白,就連他對她的信心也難免動搖了起來。 「少爺,你猶豫了。」他的猶豫像是一根針似的紮進她心中,那痛極的感受讓她蒼白的臉上浮現悽愴的笑容。 不用定罪,懷疑其實更傷人! 她或許嫉妒錢盈盈的好運,她生長在富貴人家,從小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錢家獨握龍腦香的經營權,她在這美人巷中說是呼風喚雨亦不為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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